绑匪开出天价,顾家虽说给得起,可近年来给了钱依然撕票的情况时有发生。
于是顾冼文为了亲弟弟,亲自带着钱离开了老宅,他的妻子与他曾是同学,两人鹣鲽情深十分恩爱,因为担心丈夫的安全,所以随后也悄悄带了顾连城跟了去。
顾连城还记得,父亲临走的时候,蹲下来与他视线平齐,习惯于握笔的手指有些软软地茧子,他拉着儿子的手笑着擦去他脸上的眼泪花,语调轻松,“城儿乖,爸爸很快就回来,以前总怕你学坏,怕你长歪,对你是有几分严厉的,可现在,你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爸爸是爱你的,等我回家。”
顾连城忘了哭,父亲的腿是那么的长,他已经走得很远很远,他跑了出去,站在很高的石台上,别墅区蜿蜒的山间柏油路上,是父亲黑色的车子。“爸爸!”他一连喊了三声。
爸爸再也没有回来。
“爸爸过世了,妈妈不久也没了。那天……我亲眼看见爸爸被……他最后也没能看我一眼……”顾连城的面容褪去了当年的稚嫩,毫无血色,此时在黑暗中带着几分幽怨的恨意。
“是因为他,绑匪绑架的明明是他,最后死去的却是爸爸,他一定是故意的,二叔身体一直不好,是从胎里带来的,爸爸一死,顾家的大权早晚是他顾云琛的。他就是那么的狠毒!爸爸那么疼爱他!他怎么下得了手!”
顾连城的泪无声地滑落,身体颤抖着不能自已。宋羽溪的心中忽而也涌上了同仇敌忾的愤怒,还有浓浓的怜惜,她对他深信不疑。
面前的男人脆弱得仿佛不能碰触的瓷器,不但伤人亦能伤他自己。他总是这样轻易的勾起自己想要去安慰和保护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