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葡萄似的眼眸从病床上抬了起来,盯了她两秒,奶声响起:“你是谁?”
范思思一愣那贱人呢?
但随即眼神一转,轻蔑地落在了床上那个小小的身影上刚才她出大厅的时候看着呢,焦雨晴简直把这孽种捧在心尖上!现在这孽种可是焦雨晴进入单家筹码……
“你不认识我?”范思思一笑,缓缓抬腿走上前去,“那我给你介绍介绍。”
楼上。
焦雨晴一路低头跟着走到了阁楼,视线所及尽是单凌琛翻动的睡袍,暗纹华缎,一看便只是属于他的东西。
单凌琛身边的一切都仿佛打上了他的名字一般,极有辨识度。
愣神间,前方的脚步一停,她立刻刹住身子,还是差点撞上。
“现在换投怀送抱的戏码?”单凌琛讥讽出声,斜着靠上栏杆,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人的脸。
初次对这女人留下印象,是四年前尖叫声四起的清晨。然后是酒店里畏畏缩缩低头的身影,又或是背后阴人的狡猾,再加上刚才不卑不亢地应对……每次见面,她都戴着不同的面具。
刚才也是一样,她分明没有对范思思下狠手,只是想给一个震慑,但手法娴熟不说,砸人的时候也是面无表情丝毫没有此刻的怯懦和乖顺。
“你的房间在二楼,每周见一次孩子,每次一小时。”单凌琛盯着她开口,“我会给她请最好的老师,为她铺最好的路,至于你,必须远离。”
焦雨晴眉眼微动,手指紧了紧,咬唇道:“我……可以问问为什么吗?”
“为什么?”他轻笑,低哑的嗓音里灌满了嘲讽,眼眸阴沉,“焦雨晴,这出戏你打算演到什么时候?你拿她当工具,一个四岁的孩子被养成现在这副模样,你问我为什么?”
焦雨晴抿唇不语。
算了,一周一次……已经是非常幸运了。只是她不知道怎么和乐乐交代。
砰!
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焦雨晴转头,心中咯噔一下,头皮突然发麻,不祥的预感从心底升腾起来。
“单总!单总!”助理踉跄着爬上楼梯轻咳起来,“楼下……范小姐……”
脚步声和尖叫声紧跟着传来,焦雨晴脑中白光一闪,嘴唇的血色尽褪,拔腿就跑,朝着楼下奔去。
“单总?”助理等着指示。
“下去。”单凌琛眉头皱了皱,跟着迈步。
焦雨晴脚步奔到长廊,一眼便看见了被人群包裹着的人,范思思的咒骂声在半空中凌厉地响着,地上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佣人围作一团,慌乱地叫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哆嗦了一下,走上前,全身的血液在瞬间静止,“乐乐……”
乐乐躺在地上,小脸一片苍白,身侧躺着一把刀,测心跳的设备已经倒在地上,一片狼藉,范思思狰狞的脸在不远处放大,再放大……
“贱人生的种!贼心思怎么和你妈一样多?”
“快!医生来了!快让让!”
人群让出了一条路,医生迅速将地上躺着的人抱了起来,朝着房间里奔去,几个护士也相继跟上,佣人也四处散开了。
范思思这才看见这边的人,一愣,随即瞬间换了腔调:“凌琛,她弄伤了我……一定是那女人教她的!你看我这只手……啊!你干什么!”
焦雨晴的动作很快,直接蹿到了范思思的跟前,手里的冷光一晃,刀尖对准了她的脖颈,微微用力。
“你做了什么?”她低声问。
范思思脸色苍白地叫喊起来,焦雨晴转手将她擒着一压,用力往墙壁上一按。
“啊!”尖叫声响彻的整层楼,充斥着刻骨的恐惧,“凌琛!凌琛救我!”
“我问你做了什么!”焦雨晴眼底一片腥红,手指的力再次加深。
她用了狠劲,范思思的脸擦过墙壁,顿时留下触目惊心的血痕。
范思思感受到了痛意,被吓得轻颤,“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啊!你疯了吗你!快点把我放开!凌琛!凌琛”
刀尖刺入皮肤三分,血痕冒了出来。
“啊!”范思思的尖叫声越来越大,“我不是说了吗!我……我本来是进去找你的,那疯丫头把东西都给摔了,还拿杯子碎片划伤了我!我真的什么都来不及做,我……”
几个保镖根本不敢接近,全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到了,单凌琛也挑着眉,目光直直看着这边。
“单总。”医生再次从房间里出来,面色和缓了不少,松口气道,“放心吧,孩子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
焦雨晴全身上下的劲瞬间松开,腿脚有些发软,撤了手。
范思思立刻后退,被保镖接住了,手指还在颤动着,嘴唇哆嗦,“疯子……简直是疯子发……一家疯子!焦雨晴你给我记住了!走着瞧!”
焦雨晴抬眼,脸上的神色微僵,皱眉咬唇,心底有些懊恼。
她太冲动了。
“带范小姐离开。”单凌琛终于开了口。
“凌琛!你真要娶这样的女人?市井泼妇也比她强百倍!单家是什么地位,怎么能让这种人做少奶奶?”
单凌琛斜眼。
保镖飞快地架起范思思,连拖带拽地将人弄走了,最后几个佣人也都散开,只留下长廊里的两人。
焦雨晴深吸了口气,半晌才抬起头,朝着单凌琛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