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章 惹火上身(2 / 2)王爷,金安!首页

记起卖馄饨的老头还在等我,我把剩下的一碗馄饨倒在空碗里,嘱咐小方他们两个分着吃了,自己提上食盒,放上老头的碗就出了门。

我为自己大彻大悟解开心结而欢呼雀跃,浑然忘了周围的一切,等到了街角,终于发现了不对。我见老头的担子放在一旁,而老头正恭恭敬敬地俯跪在地。我朝老头跪拜的地方看去,一辆马车如疾风般正欲拐来,而这马这车我十分熟悉——正是前几天“瘟神”王爷坐的那辆。

似乎碰到这尊瘟神以来我果然就一直霉运不断,因为两条路交叉而建,故我在王府后门所在的南北向街并不能看到那条东西向街所发生的事,而我刚到拐角处就好巧不巧与这马车打了个照面,时间上简直完美到天衣无缝,就像是老天爷故意在整我一样。

因为我提着食盒非常突兀地登场,马车夫惊的赶紧拉马缰,我则吓得一把把食盒扔上了天。即使速度锐减,马车依旧靠其惯性朝我越来越近,我认命地闭上眼,电光火石之间,我只感觉脸被带起的风吹得生疼,却没有如料想般被撞飞。我愣愣地睁开眼,看到不知怎么马头竟然调转了方向。

但听一阵噼里啪啦,从天而降的瓷碗碎了一地。

“完了。”这是我唯一的念头。

什么也顾不得,我马上跪下,头磕着地,抬也不敢抬。

马发出凄厉的嘶鸣,接着马车的车轮声戛然而止。

没有车夫的咒骂,也没有护卫跑来将我压起来。我周围的气氛诡异,但我却没有丝毫庆幸,因为我清楚地听到有一人的脚步声正向我靠近,那声音不疾不徐,像一块不断变大的石头让我喘不过气来,最后就快要窒息。

终于,那人来到我面前,浑身散发的气场犹如一张网将我紧紧包裹,挣脱不出。

“何人?”他吐出两字。开场白同我们初见时他质问我的一模一样。

我咬咬舌头:“奴才是前几日从宫中随王爷入府的。”我提到“宫中”二字,奢望他能稍微给皇上,也是给我一丢丢薄面。

“哦?”他的语气宠辱不惊,“你在何处当差?”

又是这个问题,我叫苦不迭。

“奴才还未当值。”我说,想了想觉得这个回答很不讨喜,毕竟我都来了好几天了,便又补充道:“明日……要去万卷斋报道。”

他对我的回答未做任何反应,只又问:“为何在此?”

我的耳朵没有错过他话语中的戏谑,先前还纳罕为何他的问题与上次一毫不差,现在倒算明明白白了,这家伙根本就是还记得我,在拿我寻开心。

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拿一个小太监寻开心,那不是我不正常就是他不正常。很显然,虽然我不是个正常的太监,但他并不知道我的不同之处,所以肯定是他不正常。

我心中腹诽他,面上依旧哆哆嗦嗦回道:“奴才贪嘴,买了碗馄饨,这是来还碗的。”

老头本来毫无存在感地在一边跪着,听我把他扯进来,忙开始磕头:“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我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一把老骨头了磕起头来毫不含糊。我真是,说什么送碗,真不该把老头给拉进来,这样再磕下去半条命都该没了。

不止是老头,还有此刻还在看门的两个小子,只怕也要受一顿皮肉之苦。为今之计只有把事情先自己揽了。唉,没想到我刚要追求人生意义就出了这种事,这也算是劫了吧。

我一狠心,猛地磕个头,说道:“都是小的的错,小的不该半夜出府买馄饨,更不该威逼利诱两位看守给我开门,更是万万不该惊了王爷的马车。小的该死,只求王爷能饶了这位大爷跟两位看守,此事全是因小人而起,与他们无关啊。”说完我继续磕头,丝毫不敢停滞。

“自己自身难保还想着别人。怎么,是想本王夸你精神可嘉么。”瘟神嗤笑一声,接着侧目对旁边一个护卫说:“严齐,把他带到万卷斋。”

“是!”那个叫严齐的护卫应答一声,上前一步把一脸茫然的我拽了起来。

瘟神重新上车,马车迅速走远,严齐压着我也开始往回走。我看一眼卖馄饨的老头,他还在那不停磕头。我想叫他起来,跟他说我欠你一只盛馄饨的碗,可是正如瘟神所说,我自己已经自身难保,终是什么话都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