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马戏前往F市中心的小路上,三辆车分前后顺序于午夜疾驰着,最前面与最后面的车款式为相同的居家型轿车,而被他们夹在中间的则是一辆押送车,那车后面的箱式牢房侧壁上还写着“F市警局”的字样,但驾驶者却全部都是夜狩者小队的成员。
移动牢房内。
“呼...呼...”
驯兽师正侧躺在三个座位上悠闲的打着盹,他腿上的伤势已经被简单处理过了,看起来夜狩者小队也不希望他在到达警局前死于失血过多,但出于保险起见他的双手还是被铐了起来,坐在他对面座位上的则是一名小队成员,此刻他手中正拿着一把马弗里克,看着面前的驯兽师,表情异常无奈。
“哼,这家伙看起来还真是悠闲。”
驯兽师听到他对前面的驾驶员这样说着,竟然睁开眼睛用手强撑着椅子坐了起来。
“说实话,除了腿上那三个窟窿以外,其他的方面还行。”
握着散弹枪的夜狩者见到这一幕哭笑不得,开玩笑似的对驯兽师说道。
“你这混蛋,知不知道等一会进了警局大门,如果能侥幸躲过绞刑台在牢里关一辈子,就算是你的造化?”
“警探大人,都到这种地步了,我还能怎么办呢”
驯兽师回答时的表情极为真诚,还好似无可奈何般摊了摊手。
“再者说,你们能不能成功将我带回警局,还是两说呢...”
“哼,少自大了,我们夜狩者小队除了阿洛以外,可是都来关照你了。”
“哦?”
驯兽师闻言捋着胡子,眼神中满载着求知欲望。
“他怎么没来?”
那队员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毕竟今晚的行动已经完成,所以相对来说他此时的状态有些松懈,而且手握散弹枪看守一个如今腿受了伤身边还没有动物的驯兽师?
简直比一对一授课还轻松。
“他可是要照看比你更重要的人物。”
驯兽师闻言惋惜的摇了摇头,又躺回了座位上。
“原来如此...那真是可惜了...”
就在这时,坐在前面开车的队员突然大喊道。
“喂!老龙!你看前面那是什么东西!”
被称作老龙的男人闻言打开了后车厢监视屏幕,看着屏幕影像上庞然大物的黑影目瞪口呆。
“那看起来像是个...”
“Crocodile...”
老龙还没想出适当的形容词,躺在座位上的驯兽师却这样轻描淡写的说道。
而此时,领头的前车已经被那怪物顶飞了出去...
驯兽师再次坐直身姿,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他竟然顺势站了起来,直接无视老龙对他脸上竖起的枪口,被手铐锁住的双手伸向车顶,肆意的大喊着。
“那是我精心饲养的The crocodile!!!”
“轰!”
随着一声巨响,押送车也被那怪物一甩尾巴抽飞了出去!
......
“呃,我的头...”
当老龙再次恢复意识时,刚刚还全副武装的押送车队已经变成了道路旁的三堆残骸,而自己则躺在道路旁沼泽荒野的小水塘中,耳边还不住传来持续不断的枪声和嘶喊声。
“哒哒哒哒哒!”
“见鬼了,射击!射击啊!”
他手扶着脑袋,颤颤巍巍的用枪支撑着站起身来,暗自估计着断了几根肋骨。
那庞然大物在子弹出膛的火光中终于现出了真身,竟然是一条身长足有十多米开外的大鳄鱼!
但虽然说是鳄鱼,这种体型倒是跟电影里的恐龙更接近了。
它的身体被天生的惨白粗皮鳞甲所覆盖,任凭多大口径的子弹打在身上,也只能留下几道浅痕罢了,而它如卡车头尺寸大小的嘴巴布满丑陋的暗黄色獠牙,此刻还有不少沾上了血迹,而它边咀嚼着一名队员仍在颤抖的身体,同时在枪林大雨中若无其事的四处转着头,好似是在用那双于黑夜闪着褐色光芒的眼睛寻找着什么。
“我去...这已经超出了一般鳄鱼的范畴了吧...”
他说着,赶忙在怀中掏出了对讲机,手忙脚乱的调整着频率。
“得快点汇报总部!”
“嘻嘻,我可不打算留给你这种机会哦。”
随着驯兽师的声音在他身后不远处响起,老龙抬起枪回过头,却发现驯兽师正倚坐在几米外的一块巨石上,而他身上血迹斑斑,显然刚才的翻车也对他造成了不小影响。
但真正渗人的是,此刻他手腕上的镣铐已经被揭开了,就被叼在他身旁的怪鸟口中。
怪鸟见老龙站了起来,立刻对他扇动起翅膀。
那东西的翼展竟然足有五米长!
它长着一身纯黑色的长叶形羽毛,与人类手掌尺寸差不多的鸟爪轻轻用力就能在巨石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去吧,Andes...”
......
码头上,张鸩仍然在桑衫的控制下,看着脚下堆积的雪茄烟头他不由急的握起了拳。
“张鸩,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副样子?”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桑衫背后的码头入口处响起,众人急忙转身观瞧,却见一位白发苍苍的慈祥老者正步步朝众人的方向走来。
他身上穿着一件边缘镶金绣花的纯白色长袍作为外套,衣摆在港口的晚风中随意飘扬,好似即使是他身上一件衣服的荣耀也丝毫不将风暴放在眼里,在白袍里面则是一暗酒红色宫廷衬衣,看上去神秘而阴郁。
有种理论说,如果一个人喜爱于穿着酒红色,那么则有极大可能他的性格中蕴含着杀伐果断的特性。
他虽然年迈脚步却极为硬朗,与此相同的还有他骄傲的态度,他没有对桑衫以及其部下做出任何礼貌性的寒暄,而是径直穿过他们身边,来到了张鸩面前。
而要说全场最惊讶的,则当属张鸩队长。
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不少冷汗,要知道不久前当桑衫的枪口直在他头上时,张鸩还依然面不改色,再看现在这队长夹烟的手甚至都有了几分颤抖。
“您...您竟然亲自前来了。”
那老者点点头,但表情中却满是不屑。
“放心吧,你那名被绑架的女部下已经被堕星和卢卡的联军拯救出来了,而你的夜狩者小队很好的完成了...善后工作。”
张鸩听闻,恍然大悟般说道。
“等等,难道他们将我带到这里就是为了逼迫您现身?!”
“当然,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他们的圈套,但我还是不得不现身赎你回去。”
张鸩闻言,攥着拳低下了头。
“堕星...可恶...”
那老者见状,眼神却异常的冰冷,他看着张鸩用极为失望透顶的语气说道。
“没用的东西。”
张鸩听了这话,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我...很惭愧...”
二人身后的桑衫看到这一幕,有些尴尬的摆弄了下手中的枪。
“咳咳,不好意思打断您们温馨而有建树性的对话,不过请问这位老先生...”
他说着,将消声手枪立在胸前,仗着堕星阁下的威严直视老者双眸。
“您是哪位?”
那老者好似并不在意,只是轻描淡写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