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琛跟其他的人都喝了酒，如今，还剩莫霆霄，还有一个舒菲菲。

他绕过其他人，走到莫霆霄面前，举起可酒杯，“大哥，敬你一杯！”

莫霆霄此刻正亲昵地搂着舒菲菲，坐姿有些松散。舒菲菲自始至终没有抬头看莫少琛。

莫霆霄看着眼前多出的酒杯，倏地，他站起身，潇洒地喝下了莫少琛递过来的酒。

莫少琛眼睛干涩，看向舒菲菲，“那个，嫂子。喝一杯吗？”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明显小了下去，舒菲菲在听到那一声嫂子时，脸色微变，但随即，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酒吧里的灯光很暗，却依稀可以看见莫少琛满面的愁容，嘴角扬起一抹苦涩，落在她眼里，倒显得有些窘迫，不像当初那么意气风发。

舒菲菲只淡淡扫了一眼，随即，她站起身，接过莫少琛递过来的酒杯，之间在杯间摩擦，有些犹豫要不要喝下这杯酒。莫少琛已经一仰而尽，舒菲菲握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没有动。

莫霆霄知道她不能喝酒，直接抢过她的酒杯，动作霸道却又不失宠溺，他还亲昵地勾了勾她的鼻子，“她怀孕了不能喝酒，我代她喝。”舒菲菲回望着他，眼里的幸福不言而喻，回给他一个甜蜜的微笑。

他们之间的动作落在莫少琛眼里就像是一杯毒药，仿佛随时可能穿破心肠。莫少琛苦涩地笑了：“恭喜啊！大哥，嫂子，祝你们百年好合！”

祝福，是真心的。

心痛，也是真的。

那么好的舒菲菲是他弄丢的，也是被他作没的，他既然从一开始接近她的目的就不平凡，舒菲菲栽进去后又不懂好好珍惜，那么结果从一开始就没可能会好，他跟她永远不可能做到像现在相敬如宾，却又不失甜蜜与幸福。

有些道理，后来懂了，但是好像没有用了。

莫少琛的视线还落在莫霆霄身上，脸上还挂着一抹苦涩的笑容。

莫霆霄冷漠的脸回给他一个礼貌的微笑，莫少琛退了一步，看着舒菲菲说出了心里那句话：“对不起！”

说完便落荒而逃，他不敢听，不敢听舒菲菲的答案。

他害怕他听到了会忍不住直接死去，有些人，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

他不知道舒菲菲直到现在是否原谅了他，也许有，又或许没有，也许，将来有一天，他可以听到，舒菲菲说她不怪他了。

可他也很清楚的知道，舒菲菲从回来的那一刻起，就对他视而不见，非常非常冷漠。他知道，那是他活该。

他可以道歉，但是舒菲菲有权选择不原谅他。

莫少琛已经走远，舒菲菲还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个背影越走越远。许久未掉的眼泪在那一瞬间簌簌而落，她缩在莫霆霄怀里，鼻尖泛酸，仰起头问：“霆霄，他刚刚是在跟我道歉么？”

舒菲菲声音有些激动，埋在莫霆霄怀里等待着他的回复，莫霆霄淡淡地点头：“是的，菲菲，你没听错！他终于跟你道歉了！”莫霆霄的语气有些欣慰，他也以为莫少琛那么死要强的性子一辈子是说不出对不起这三个字的。

到底，他竟然也还是可以听到了。

舒菲菲肩膀一抽一抽，脑海里还回忆着那一句“对不起”，天知道，那一句对不起，她其实等很久了。一直等一直等，如今等到了，而他走了。

如果以前，他早一点对她说，他们不会变成这样。

舒菲菲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情绪有些激动，酒吧里的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莫霆霄跟其他人打了个招呼，搂着舒菲菲离开了。

舒菲菲在心里默念，算了，再为他哭一次，最后一次。

从今往后，她的眼泪，只能留给身边的这个男人，她的命，是他救回来的。

林瑟瑟追着出来，找到了在人群中踯躅着的莫少琛。

她想，送他最后一程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