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医院的医生今日一早就挂了个电话到城防司令部,说是喻荣昇伤势见愈,他要求出院,按理说今日出院其实也无大碍,只是得走走流程,来问问喻津言的意思是如何。
喻津言接过电话之后,就说自己会立即过去一趟。
弁夫准备了车子在门口候着,他接过了车钥匙,望了望外面的天色正巧光亮着,又似想起了什么。
转身回去对着弁夫吩咐着:“等唐副官来了的时候,你让他记得去火车站替我接两个人回来,大概是下午晌会到。”
弁夫点点头,又问道:“可是要接谁?”
“你只管跟唐佑川说一声就好,他知道。”
“好的,少爷。”
喻津言又悄声打开了卧房的门,宋清栀仍旧睡着,面带疲倦,想来是这几日都不曾休息好。
他轻轻拿过了挂在衣架子上的黑风衣,披在了身上,才颠着车钥匙走出门去。
因为这里是张马桩,他在喻家的车自然是不在这边的,于是乎他如今要出行的车都是让欧阳昶之配过来的。
车子出了大门之后鸣笛了好几声,路过的车辆见着是从司令部出来的车,谁也不敢阻碍,纷纷减速避让。
街道上畅通无阻,喻津言于是极速的驰着车,一路上卷带起尘嚣和纷飞的落叶,往军区医院去了。
这一次倒是见着了喻荣昇的那两名卫兵,候在门口迎接着喻津言的车子驶进来。
他一下车,就对着那两人语带讥诮:“哟?那日不见两位大哥,贺琅想必你们定是事务繁忙,没想到今日倒是来了。”
那两名士兵回了句:“三少爷这话说得我们好像玩忽职守似的,大少爷今日出院,我们来了不是很应该吗?”
“三弟!你来啦。”喻荣昇坐着轮椅上,任由身后的随从推了出来,他瞪了一眼那两名卫兵,“不得无礼!”
喻津言走过去推着他的轮椅,说道:“方才大医生挂了个电话给我,我就来了。”
喻荣昇抓过了喻津言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拍了拍他的手背,“好,大哥很开心!”
“大医生说你要求出院,大哥是怎么想的?”
喻荣昇轻轻叹息道:“我……”
他又招了招手让身边的人都先退下,由着喻津言将他漫步推到花园里,才说道:“三弟,我想回甫州去。”
喻津言当即说道:“不可!甫州动乱,大哥腿上有伤,多少是不便的。”
“不止父亲,老二他也身处水深火热之中,我作为你们的大哥,又怎能不管不顾?”喻荣昇合了合眼,淡淡说道。
喻津言想起喻荣柯那日下的封城令,自己也是好不容易才出来的,不屑道:“老二,谁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喻荣昇抬起头来,看向远处的树梢上挂了个风筝,风筝线似乎早已被勾断了,他扬了扬下巴,对着喻津言说道:“你看,那个风筝。”
喻津言跟着抬起头来望了望,好像是个老鹰图案的风筝,只是被树枝勾勾连连的折断了翼骨,忽而又听见有个小男孩的哭闹声传来,他不由自主的看了过去。
那个卷毛小男孩哭着:“哥哥,我的风筝!我的风筝挂上去了,怎么办呀?”
他拉着一个比他高些的男孩跑着过来,他哥哥揉了揉他的头,安慰道:“弟弟不哭,我这就去给你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