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锁心楼舞厅里的镇场头牌,当初凭着一舞《繁花送君行》而成名,风情万种的舞姿,袅袅婀娜的身姿,由此便迷倒了一众噬舞成瘾的公子哥。
锁心楼里于是夜夜笙歌,更有甚者只为了图她的身材美貌——佳丽之美艳,玉肤如芙蓉。
但是自那以后,黎艳玉便没有再舞过此曲了,出舞也只是全凭着自己的心愿,并不是什么人都见。
任凭锁心楼的大妈妈百般劝说也无果,十有八九次都是适得其反。
与街上的热闹反差成了截然不同的是城防司令部的行辕处,喻津言今夜却难得的没有出去看热闹,而是与欧阳昶之在吃着小酒。
喻津言喝的有些酩酊,欧阳昶之反倒是喝得少,家父管的严,平日里也很少沾酒,只是奈何喻津言有兴致拉着他过来,他也不好拂了面,陪着喝了些,却不至于醉,仍是有些意蕴上头。
欧阳昶之一连好几天都跟在喻津言身旁,要不是出门转溜,就是窝在这里吃酒。
他以为他是经了章先生的事故之后变得萎靡不振,心下寻思着说道:“三哥,你可别喝了,瞅着你都快要醉了。”
喻津言却摆了摆手,说道:“你三哥我的酒量可是出了名的好,我学会喝酒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欧阳家与喻家是通家之好,小的时候,欧阳奕就偶尔会带着这小儿子欧阳昶之去甫州喻家串门。
喻荣昇要老大许多,自然不与小孩子打交道,而喻荣柯打小就孤傲,更是不愿与这点大小毛孩玩,喻津言倒不觉得他烦人,因是一直没当过哥哥,有个弟弟来玩甚是觉得新鲜。
欧阳昶之因此也与喻津言最为亲近,私下里倒是会称呼他一声“三哥”。
欧阳昶之也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与喻津言碰了碰杯,说道:“三哥近日可是心事沉重?”
喻津言笑意盈盈,举着小小的白玉酒杯,杯中的蜜酿在昏黄的灯光下漾荡着。
“你看我像是有心事的人吗?”
欧阳昶之点了点头,当即又摇了摇头。
喻津言没有看他,而又说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平日里只见着他嬉笑胡闹,却少见他吟诗送酒,欧阳昶之忍不住的笑出了声:“好诗!三哥儒雅。”
喻津言却不觉得好笑,他用力了拍了拍他的背,“很好笑吗?是不是连你也觉得我没有文人情怀?”
他又叹了叹气:“他们……他们都说我二哥是儒将,带兵打仗,诗词歌赋,样样都不落下。我大哥,一直以来都是父亲的得力助手,他懂文书,他懂策划谋略。我,什么都不懂。”
欧阳昶之静静的听着喻津言的这一番话,心头有些不是滋味,平日里见惯他大摇大摆的作风,却是第一次见他说起话来有如此细腻的心思,也许是只有在喝醉了之后,才能如此痛快的将心中所感吐露出来吧。
他轻轻勾上了喻津言的肩头,在他面前比了个大指头:“不是的,三哥。昶之确实是佩服你能够活得轻松,痛快,你有你的真性情。”
“嗐,你又知道什么。真性情?我没有,我只是活得荒唐,过得胡闹,任何不好的事都是我作的!”
喻津言说着,又走过去洗手池拍了拍冷水上脸,仿佛将所有的酒气迷熏都褪散掉了。
他照旧是那个风流倜傥的模样,与刚刚低眉叹气的模样已然是判若两人。
喻津言惬意的吹了两声口哨:“七弟,可对舞色感兴趣?改日我带你去见见黎艳玉,她可是绝代的佳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