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了银行门口,辛云让宋清栀在车里等她就好,她只身进了银行,走到柜台前,让银行的代表替她办着手续,发了封电汇,打了几张凭票出来,又让她蘸蘸印泥在凭票上按了模。不多时,才走了出来,上了车,将刚刚按的凭证一并给了宋清栀,说道:“三妹妹,这些都是我存在银行里的钱票、地契、房契,我现在一并交给你,烦请你先替我保管着。若我有什么不测,请你替我交给傅尚。”
宋清栀疑惑,说道:“二嫂这是什么意思?你要去干什么事?”
“三妹妹不要再问了,我不想你再牵涉太多,我如今让你帮我这个忙已经是不情之请了,你若帮我将傅尚救了出来,辛云就不胜感激了。”她坚定的说道,似乎了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这样的话来。
宋清栀不知道辛云这一番举动是不是要干什么惊心动魄的事,她千不想万不愿,仿佛有种替人转交遗物的感觉。“我答应帮你,但是这个我不收,你若是要给他就亲手给他。”倒不是她有把握能够说服喻津言,而是觉得辛云不过一介女流,却有如此的胆识谋略,令她敬佩,不论如何,她也要去试一试。
夜里回到老宅,喻津言还未回来,陆副官说他今晚应该是会回来的,她让苏妈先将饭菜放在锅里热着,说自己要等他回来再吃。暮色渐沉,大厅的座式机械摆钟响了几次,他果然回来了,不过却一言不发,脱下大衣给了仆从,苏妈将饭菜端上来了就退了出去,偌大的套间里只剩下他俩。
宋清栀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如何,试探性的开口道:“你还没吃吧,饭菜热着呢。”
喻津言看着她,“难得见你这样,定是有事求我,你也不必说了,唐佑川的事,我不需要你来教我如何做。”他见宋清栀“噗嗤”笑出了声,问道:“你笑什么?”
宋清栀走过去扶住他的胳膊,说道:“我笑,是因为我竟然现在才知道你的醋意是如此的大,那不过是以前读书时的同窗,我如今都已经嫁给你了,自然不会去惦记着了,何况他哪有你好?”
喻津言听到她这番话,觉得饶有趣味,从前她避自己都来不及,更没有说过自己一分好话,今夜却性情大变。他一步步逼近,她就一步步退后,直到无路可退,才将她逼至了墙角。他看着她的唇正微微发抖,眼神飘忽,心里一阵好笑。她却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他的手指一下一下的轻戳着,酥酥痒痒的,心里突然打起冷颤来。又想起自己是有事求他的,不得不忍着,只是他突然放开了她,说道:“从前想碰你一下都碰不得,说给我听听,有什么事值得你这么来求我。”
她始终不敢看他,却佯装镇定的说道:“我今日见过二嫂了。”
他只淡淡说道:“我知道。”
宋清栀心想那陆副官居然这么快就向他汇报了,不过他回来却没有兴师问罪,如果现在跟他提这件事应该是有希望的吧,她心想。“你不想知道她同我说了什么吗?”
彼时,喻津言已经放开了他,坐在了床边旁的沙发上,“她来找你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为了傅尚。”
宋清栀讶异,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得亏自己刚刚还那么心惊胆战,“那你是怎么想的。”
“你怎么不先问问我为何要抓傅尚?”
“那你为何要抓他?”
喻津言没有回答,只朝她勾了勾手指,“过来,我就告诉你。”
她觉得自己的脸已经涨的通红了,而双脚就像是不受控制一般走了过去,她走到他面前,突然停下了脚步,却不防他一拉,天旋地转时整个人已经跌入了他的怀中。他却仍旧嬉皮笑脸的,用指腹轻轻抚摸着她的嘴唇,他的手指已经起了薄茧,她觉得有些生疼,不自觉的努了努嘴,他却说道:“你这小嘴竟如此会说话。”
宋清栀心里头仿佛有只小鹿在“扑通扑通”的乱撞着,她看着他的眼睛,像充盈的湖水,似乎在慢慢地波动着她的心,又似乎在微微闪着光。却又像铁匠的熔炉那样,往外冒着火苗,她是越发猜不透眼前这个男人的内心到底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