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津言只觉得自己的脑中乱作了一团,心情烦躁,更是不明白宋清栀为何看到报道就有如此大的反应,她应该不至于为了寻自己,冒冒失失就跑到墩太街城门去吧。那日与她吵完架后自己就出去了且数日都未曾回来过,她又是如此倔强的一个人,只怕是还未消气倒有可能。如此看来,她应该是为了报纸上所说的那名三义军而去的,他思索着,终于是去到了行辕——喻仁封设在甫州的巡阅使行辕。
喻荣柯自幼便在军营里长大,跟着父亲的一众叔伯兄弟练习军法,又征战沙场多次,年纪轻轻的他因为骁勇善战就已经被封作了少将。而如今喻仁封年事渐高,平常也多住在老宅里,已经很少亲自接手对内的军务了,便让喻荣柯代他行使除重要军务之外的权利,于是他日常都在行辕里办公。
喻津言直接闯进了行辕中,守门的士兵们虽然是喻荣柯带出来的甫军,不过听他自报“我是喻家三少,有事来找你们少将。”也都认出了他,自然是不敢拦的,只是让人速速去通报给少将。
喻荣柯料到他该是这个时候过来了,没有说什么,就叫了外面的士兵给他带路过来,还命士兵们全部退守门外,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留下。
喻津言来到他的书房时就瞅见了他正在悠闲的画着作战图,仿佛无事人一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老二!你又在打什么算盘!”
喻荣柯闻声,看了一眼喻津言,才放下了手中的笔,一边卷起作战图一边对他说道:“三弟,一进来就冲我嚷嚷,我又如何惹着你了?我且不跟你计较擅闯行辕之事,但我既然身为你的兄长,你也该对我客气些,毕竟这里可不是东棠,容不得你放肆胡来!”
喻津言不以为然,冷笑着说道:“怎么?你还没上位呢,就摆出这样一副架子来了,是已经迫不及待地幻想着将这里当作自己的地盘了吗?我虽然不是军中的人,但我还是父亲大人的儿子,这里也不是你一个人的!”
“瞧瞧你说的话,怎么像吃了火药一样。我当然知道你是父亲的儿子,你还是我的三弟呢。”喻荣柯见他看着展柜上的枪支,走了过去,“看上了哪支枪?想试试?”
喻津言说道:“二哥的枪都是用来杀敌人的,我可不敢讨来玩。”
“我还以为三弟一直将我当作敌人呢。”喻荣柯也不跟他打马虎眼了,又说道:“不妨说说看,你来找我是为什么事?哎……等等,先让我猜一猜,你是为了三妹妹来的对不对?”
喻津言直截了当的说道:“报纸是你发的,你把她怎么样了?”
“哈哈,确实是我发的,你也不算太笨。不过你倒是有情,只怕三妹妹对你无义……”喻荣柯让他坐在沙发上,倒了一杯茶给他,“尝一口?虽然可能比不上你在漓庄请我喝的茶。”
喻津言不胜其烦,但想到了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又只能忍了,随时警惕着他会再使出什么诡计来。
喻荣柯见他坐下了,才慢慢说道:“既然你能来到我这里,那就说明傅尚全都跟你交代了。”他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继而说道:“我知道,你来不就是为了今日的晨报嘛,你是想问我关于那名三义军的事,你这点小心思,二哥我还是知道的。”
喻津言很讨厌他此刻的磨磨唧唧,“你说,还是不说?”
“你看,刚说完你,又开始了,也不知道你这古怪的脾气是随了谁。”喻荣柯眼中的冰冷已经降到了极致,面容冷峻,似北方荒凉的东郊,又似凝重的河水,“作为你的哥哥,我真是替你感到可悲,你竟似一只盲头苍蝇一样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那傅尚说的没错,确实是我在背后操纵的这一切,至于三妹妹,则是你亲自造成的结果,若你那日没有拒绝我,而是交出了傅尚,如今我又怎会抓了你心爱的女人。”
喻津言转动着手上的戒指,吹了两声口哨,又兀自的抠着指甲,满不在乎的说道:“二哥打算让我拿傅尚来换宋清栀?这一步你走错了。我与宋清栀结婚以来,她就没给过我好脸色看,我每日对着那样的女人也是乏趣的很。你要,就拿去便是。”
喻荣柯觉得有些趣味,“噢?哪怕我杀了她,你也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