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外,一行人焦急地等待着,最终还是有人按耐不住上前问道:“殿下,这都好久没动静了,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修炽微皱着眉头,看向塔门的方向道:“出来了。”
果然,伴随苍疲的“吱呀”一声,塔门由内而外地打开了,一道素白的身影在周遭的黑暗中显得格外亮眼。
冰空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来,臂弯上托着影绰没有生气的身体。
见状,一行人便也明白结果如何了,纷纷低下头肃穆地哀悼着。
“影绰!”远处突然传来连湛的喊声,冰空转头望去,只觉一阵刺痛。
“我那般恳求于你,你却还是杀了她!”连湛双目猩红地御剑而来,言语间已有数道利箭朝冰空飞速袭来。
修炽冷着脸一挥手,那些利箭便又直直飞了出去。
“你凭什么杀她?”连湛撕心裂肺地大喊着,不依不饶地甩出了几道攻击,却都被修炽覆手间化解了。
一旁的随从们见状也急忙上前按住了暴怒悲戚的连湛。
“为什么...”连湛哭喊着,望着影绰的眸子里泪水汹涌。
冰空不敢去看连湛,有些无力地看向修炽,而修炽此时也恰好看向她。
四目相对,无言却胜万语。
冰空移开目光,御风而起,抱着影绰的身体飞向远处。
“你把她还给我!还给我...”连湛嚷着,却也渐渐没了精神气,最后竟悲痛地晕了过去。
身后的叫喊声逐渐远去,耳边只剩呼啸的风声,冰空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她只是想逃离那座塔,逃离连湛,逃离那个可怕的地方。
意识放空之间,冰空猛地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秘境,于是她就这么抱着影绰,去了许多她们从前待过的地方。
诸多往事夹杂着酸涩和甜蜜涌过冰空的脑海,可终究物是人非,天人永隔。
最后,冰空抱着影绰来到了最初的小黑屋——这个故事开始的地方。
将影绰安放在小床上后,冰空便靠着床边坐下,看向那道嵌入墙中的门。仿佛一切都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影绰用火莲开门,影绰将自己推了进来,影绰提着饭篮来给自己送饭。
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发生在一瞬之前,可那一瞬漫长又回环,将一切勾连成了不可挽留的心痛过往。
七日后,影绰下葬。
冰空静静地看着影绰安葬,没有掉出一滴眼泪。这个时候她已经哭不出来了,也没必要再哭了。
而连湛也是出奇的安静,与当初在塔前声嘶力竭的他判若两人。
这场葬礼就在反常的安静中结束了,没有哭喊,没有喧闹,理智而体面地为影绰的一生划上了句点。
葬礼结束后,一切渐渐恢复如前,冰空也开始正常地生活。只是谁都看的出来,她很多时候都在强颜欢笑,她的伤痛恐怕还需要时间去抚平。
连湛卸去了以前的职务,做起了守墓人,日日坐在影绰的墓前,或是发呆,或是失神。
而冰空也一直没有勇气去面对他。
前线并未因影绰的死而改变什么,战争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