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冰空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冷泉,周身的疼痛汹涌而至,她却也只觉得习惯了。
向周围看了一圈,冰空也没有看到修炽,只是突然注意到了墙上滑过的一个显然不属于修炽的人影。
“谁?”冰空警觉地问着,已经开始准备调用神力。
“是我...”一个侍女打扮的人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低着头道:“我是殿下派来伺候您的。”
看这侍女也算面熟,冰空渐渐打消了心中的疑虑:“那你们殿下呢?”
“殿下现在应当还在前线,不过他傍晚就会回来的。”
“好我知道了,谢谢。”
“您千万别这么客气。”那侍女受宠若惊地连连俯身鞠躬。
“那你去忙你的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是。”那侍女又俯身朝冰空鞠了一躬,才转身快步走开。
看着那慌张离去的身影,冰空不由得开始反省自己:我现在有这么吓人吗?
毕竟她们之前也是打过照面的,虽然没有交流过吧,可也不至于是这个样子的啊?
冰空摇摇头,看向自己泡在水中的身体,虽然伤口都已经开始愈合了,可那一道道狰狞的痕迹看起来还是触目惊心。
印象里修炽最后来了,那么潞城应该是保住了,所以决明现在是什么下场?
冰空思索着,看向远处的山峰和逐渐西斜的太阳,感觉一阵愉悦和放松。可没过多久,她的心情就陡然沉重了起来。
影绰现在又怎么样了呢?煞血究竟会怎么残害她?照北焱所说,影绰要么癫狂至死,要么与煞血混为一体,无论哪一种都是最坏的结果。
冰空闭上眼,感觉身上的痛感一路传到了心上,疼的她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非要这样?为什么什么事情都不能和和美美的?她好不容易救回了她的爱人,却又要永远地失去她的朋友。
像是有无数白墙筑在四周,没有一条路能行得通,处处都是死口。
等到夕阳西下,残晖褪去之时,那侍女为冰空穿好衣束,扶着她进到木屋躺下。
没过多久,窗外便突现了一道长斜的影子,随即修炽就走了进来。
一看到修炽,冰空原本压抑在心底的情绪就一下子爆发了出来,眼泪像决堤一般淌下,整个人瞬间哽咽起来。
看冰空这个样子,修炽原本因她醒来的欣喜顿时转为了担忧:“你怎么了?”
冰空紧紧攥住修炽伸过来的手,泪眼婆娑地说道:“影绰...有消息了吗?”
一听到影绰的名字,修炽的眼神便霎时间黯淡了几分,两道剑眉也紧紧地蹙了起来。
看修炽如此为难的神情,冰空心底就更加惊慌了:“是不是有消息了?她怎么了?”
“她...”修炽重重地叹了口气,担忧地望向冰空,“在你昏睡的这段日子里,各地开始传来有人被吸血而亡的事,我们现在基本可以确定是影绰所为了。”
闻言,冰空先是短暂地失神,而后浑身颤抖地抱着膝盖埋头痛哭起来。
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冰空已经说不清这与听到影绰死了比起来哪一个更让她痛心。
修炽的手一下一下地轻拍在冰空背上,可冰空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慰藉。身体的每一处都在作痛,可那与心里的凌迟比起来真的算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