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瀑布后,冰空睁眼望去,却是一片漆黑。
“我们真的过来了!”影绰兴奋的声音在后方响起,冰空回头望去,却只看到了黑暗中一双如火焰般的火瞳。
如此看来,刚刚的一切更像是一场幻镜,而现下的黑暗才是真实的。
“你看到那座塔了吗?”
“看到了,就在前面。”影绰说着,将自己的佩剑幻化出来,拉着冰空一同转移到自己的剑上。
御剑飞行了没多久,她们就来到了塔下。抬头望着这座高不可测的塔,影绰心里划过一丝异样。
“前面就是塔门吗?”冰空说着,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
“嗯,你小心。”看冰空已经走到自己身前,影绰加快脚步赶了上去,却还不等触到冰空的肩膀就被一到阵法挡在了外面。
“影绰?你在哪?”
半晌没有影绰的动静,冰空有些担心地转过身问道。
“这怎么...还有道阵法?”影绰错愕地拍着眼前坚硬的屏障。
“那我是怎么过来的?”冰空一面说着,一面向黑暗中亮着的火瞳走去,却在走到她面前时,同样被阵法挡住了去路。
“咦?怎么回事?我怎么出不去了?”冰空有些慌乱地拍着眼前的阵法,她刚刚过来时明明是畅通无阻的啊。
“我知道了,”影绰像想到了什么一般,绝望而悲怆地看向冰空,“这阵法只准一个人进,只有你打赢了煞血,或是你死了,下一个人才能进去。”
“啊?”冰空错愕地惊叹一声,“还有这种阵法?”
“有的,不过十分罕见,没想到就在这里被我们遇上了。”
“那这...”冰空有些头疼地抓了抓头发,“所以我得自己一个人去对付煞血了?”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除非你打赢它,否则你永远都不能出来了。”
猛然得知自己要独自面对煞血,冰空不由得有些焦虑和害怕。毕竟那是一只连北焱都要躲着的上古凶兽,以自己现在的水平,赢的可能微乎其微。
不过来都来了,反正也出不去了,大不了就死在这里。
如此想着,冰空心中就多了些盲目的勇气,“既然如此,我进去,你在这里等着。我会尽力伤到它的,大不了我死了以后你进去接着再战。”
看着冰空如此无畏,影绰心里一阵恼悔,要是她刚刚不多看那一眼,走在冰空前面,现在需要拼命的就不必是冰空了。
这样的形势,进去几乎就是送死啊!
“冰空...”影绰眼中涌起一层热泪,“不到最后一刻,你绝对绝对不要放弃自己,好不好?我会尽力找办法冲进去的。”
“我会坚持到最后一刻的,毕竟我还想再见到活着的修炽呢。”冰空故作镇定地说道,可随即整个人又泄下来,“如果我真的死在了这里,我也不后悔,希望你们以后能帮我照看一下我那座城里的人们,多谢了。”
冰空说着,朝影绰微微鞠了一躬,而影绰则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
“影绰,能够遇到你真好,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对我的照顾,如果我们还能活着见面,我还想吃你做的饭。”冰空说着,眼泪簌簌地涌下,毕竟这些话很可能是她最后一次说了。
“还有,如果修炽能成功回来的话,请你转告他,我从来不后悔爱他,也请让他不要太难过,他值得幸福的生活。”
“额...”冰空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思考着还要说些什么。
“哦对了,带我向秘境里的朋友们问个好吧,还有...还有...好像也没什么了啊,”冰空轻笑一声,“我还以为人临死前的遗言会有多少呢,没想到匆匆忙忙走完一生,真正重要的也就那些人那些事。既然这样,我就不多说了,你一定要保重,我走了。”
说完,冰空便转身朝塔里走去,看着冰空单薄但坚毅而前的背影,影绰泣不成声地瘫倒在阵法上。
摸索到塔门后,冰空并没有马上推门进去,而是先举起自己的右手,深深地吻了吻中指上的戒指。
保佑我,一定要拿到光明珠。
许完愿后,冰空便将火夜幻化出来,义无反顾地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依旧是黑压压一片,冰空只能调用风力来探知塔内状况,不过一切竟出奇的平静,仿佛连风都凝滞在空中。
冰空一步一步地缓缓向前,安静的空间里,只有自己如擂鼓般猛烈的心跳和短暂急促的呼吸声突兀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