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那药他只中了一部分,他武功高深,药效维持不了多久,”她忍痛低声说道,寒渊脚下也不停,运着轻功带她往门口跑。
刑房的门口还有守卫,听见声响,一齐围了上来,寒渊的武功对付这些弟子倒也不难,只是还要分心护着她,战况一时间便有些胶着。洛亦心里焦急万分,那药效本就维持不了多久,眼见更多的弟子闻声赶来,大门近在眼前却又分外遥远,她只得在混乱中捡起一把倒地昆仑弟子的佩剑,在刀光剑影的缝隙中帮着寒渊共同应对。
两人顶着强攻,一步步艰难的向大门靠近,有温热的血自昆仑弟子的身体里迸溅出来,洒在她半边脸颊上,洛亦握着长剑的手狠狠的颤了颤,继而咬了咬牙,看准时机再补一剑。利剑穿透那些人的血肉,再抽出来,是她从未想象过的感觉,她的身上沾满了别人与自己的鲜血,昆仑派的人前仆后继,她已经感受不到身上的痛楚,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几乎已经有些绝望了,因为她知道,凌虚掌门的药效该过了。
“寒渊,你自己走!”洛亦的声音已经喑哑的不像样子,寒渊在她身前,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见他的脊背僵了僵,沉着嗓子答道:“主子活着,属下才能活着。”
“走啊!”她破碎的声音混杂着厮杀声,高喊了起来,实在不是她大公无私,无畏生死,就目前的情况,只有寒渊单独走,才有逃出去的希望,若非拖着她,只会两人一起死在这里。
“你们谁也别想走!”年迈而浑厚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她震惊的回过身,便看见凌虚掌门飞身而来,剑尖直指她的心脏,他怒火高涨,这一剑必定是九死一生,洛亦呼吸一滞。
她从未离死亡如此接近过,她是沉慈堂最会用药的医女,是师父和师兄弟捧在手心里的人,她将许多人从鬼门关里拉回来,可只有这一次,死亡如此真切的摆在她的面前。
千钧一发之际,一柄折扇忽然飞旋着略过她,与凌虚掌门的宝剑在空中相抵,霎时间,一股强大的内力自那剑与折扇相交处迸发出来,四周摆设皆被掀翻,激战中的昆仑弟子也抵不过这强大的真气,纷纷后退数十步,嘴角溢出了丝丝血迹。
而洛亦却在这一瞬间撞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幽幽的檀香味儿在这一室血腥中格格不入,洛亦垂着头,生死一瞬,她的脑子有些发懵,看着眼前精致考究的玄色衣料,鼻头不由自主的酸了酸。
玄衣乌发的男子在这一地肃杀间长身而立,他微微眯着眼,深潭似的眼眸寒光乍现,面色冰冷,杀意尽显。
那把金属制成的折扇打着旋儿飞了回来,堪堪落在他的手里,凌虚掌门也握着佩剑在不远处站定,有寒渊盯着,那些受了伤的昆仑弟子一时也不敢妄动。
司空月微微敛了眸,洛亦浑身血污,发丝没了簪子,便凌乱的倾泻而下,白净的脸上也带着血,衣衫更是破烂不堪,素来拿针探脉的手,此刻正紧紧握着沉重的长剑。
他的喉结滚了滚,极力压下心底滔天的怒意,揽着她的手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