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下考虑不周,若是派女弟子进去看看,姑娘觉得可好?”门外的人窸窸窣窣,恐怕已经按捺不住了,洛亦抱着月饼,单手打开了门栓,探出头去:“各位大侠追查辛苦,请吧。”
门口一众青年才俊,穿着打扮飘飘欲仙,望着洛亦却忍不住晃了神,这女子肤白如雪,杏眼澄澈透亮,眉若远山含黛,朱唇皓齿,身形窈窕,她欠了欠身子,将门口几个女弟子让了进来,便不再多话,抱着怀里的月饼进了诊室。
她坐在软榻上,拆开了一盒月饼,悠闲自得的吃了起来。
一会儿功夫,那些女弟子便搜查完毕,狐疑的走到她面前,轻声说道:“若姑娘看见了可疑人士,一定要告知我们,”洛亦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她们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却又回了头:“姑娘可知,我们追查的是何人?”
洛亦愣了愣:“不知。”
“凌烟阁阁主,司空月。”那女弟子沉声说道。
榻下的他听得真切,手上已捏好了暗器,他身子仍是虚弱,但目光却清明,望着洛亦,唇边溢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无人不知凌烟阁。
凌烟阁三个字,如同鬼魅一般,令人闻风丧胆,传闻阁主嗜血成性,杀人如麻,卖弄权术,将这江湖搅的片刻不得安宁。
“那便劳烦各位大侠,”她微微福了福身子,司空月手上的暗器蓄势待发,正要翻身跃出,却见她轻轻柔柔的说道:“尽快追查,若是让他伤了寻常百姓,那可不好了。”
“自然,”那几个女弟子见问不出什么,只好作了个揖:“姑娘保重,告辞。”
待她们出了门走远,洛亦才敢将他从榻下扶出来,重新开了药箱,这次倒是他先开口:“刚才怎么没把我供出去?”
她侧眸看他,面色苍白,却仍带着病态的好看,眼里带着微微一点笑意,似探究,似意外,重伤如此,却仍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因为你是司空月?”洛亦手下动作不停。
“凌烟阁是邪教,人人得而诛之,不是吗?”他的笑冷了几分。
“我不是江湖人,不问江湖事,何况这是是非非难辨真假,今日你只是我救的伤患。”她说着,皱了皱眉:“这伤口处理起来会有些疼,你忍着点。”她伸出一只微凉的手,安抚地捂住他的眼睛,另一手飞快的剪掉伤口周边被血粘在一起的衣料。
眼前的光线忽然消失,只剩下她手上淡淡的馨香,还混着他的一丝血腥味,司空月不由得加深了笑意。他早已习惯了这种程度的伤痛,便是剑刺进身体里,他也能谈笑着拔出来,再给对方致命一击,如今却像孩童一般被她捂住双眼,他愈发觉得有趣。
洛亦一心都在伤口上,自然不会注意到他眼底的神采,兀自上了药,包扎好,长吁了一口气:“好了,只要好好静养,日后也不会落下病根。”
他闻言点了点头,眼中浮起些揶揄的笑意:“只是姑娘将我的衣衫剪碎了,我要如何离开呢?”
洛亦这才回过神来,看着他七零八落的衣衫,不由得俏脸一红,扯过薄被将他盖好:“明日我去替你买身衣服,只是这银钱,你得另付。”
“那便有劳姑娘了。”他丝毫不收敛面上的笑意,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她转身便要走,又犹豫的停下步子,忍不住叮嘱道:“你的伤太重,还是不宜走动,若无要紧事,还是在这里休养两日吧。”
“也好,”司空月深以为然:“我重伤未愈,起居多有不便,这两日要劳烦姑娘照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