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归去。”
闵霈终于出剑了!
先前那一记虎头蛇尾的飞剑仅仅只是预警,现在他将会初露峥嵘让剑仙重现人间。
出剑,其实也是初见。
你我的第一次初见,又是在何处呢?
潇洒出剑之余,他斜侧过一头长发,惊觉当年也是一如既往,他留着长发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其实是个人都能看得出他是初入江湖的雏鸟。
雏鸟见了天空方能展翅化为雄鹰,就好像他当时刚出道一样。
师出普通武馆,他的剑是自学成才,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他的剑极具灵性,与之相比的其他剑手不约而同的都对剑的招式有所固化,只有他一个不受招式的束缚,大概也与他当年闯荡江湖的经历有关。
那年的闵霈初入江湖,哪里懂得半点江湖道义武林规矩,恰好初入江湖就遇见了一个同样无知的少年,那人虽衣着褴褛,可是天生珠光贵气十足,一副锦衣玉食的豪门盛气,虽然腼腆不爱说话,可是但凡看着他就觉得被他无言地嘲讽了,直叫人讨厌。
闵霈也是如此,刚看见他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人盛气凌人,拿鼻孔看人的狂妄,后来才知道当时他只是想要仰起头打个喷嚏,恰巧看见了刚进入眼帘的闵霈,硬生生憋住了那个喷嚏。
他的守礼被误会成了狂妄,他的腼腆无言被误会成了骄傲到不屑跟人沟通。
他从来不会跟人斗嘴较劲,因为他是鼎王朝的十皇子,皇族不与平民争斗,不仅是涉皇族尊严,何况他还是连话都不爱说的,于是当时的情形是可想而知。
很多年以前。
从宫里出来的皇子没有八抬大轿,也没有威风的随从,鼎王朝还没有那么奢靡腐烂,每一位皇子都被勒令,一旦要出宫受统自己的封地,就必须要自己一个人独立去封地上任,不允许皇族内部有任何的帮扶。
即便是母妃出身世家豪门的皇子前往自己的封地也断然不能有一分一毫的帮助,否则便会被取消封地的资格。
所以他一个人出宫,出皇城,离开都城,前往东南边最边缘的海之角,没有仆从,一个人踏上孤单的路。
孤独是这个时代的印章,被封锁住了的铭刻在心头,囚禁住他们的内心。
这个时代的少年都烙上勇敢的徽章,他也没有落下。
他行走在破落的街上,白昼里的喧闹是与他无关的缠绵,黑夜才是他真正的眼眸,他用黑夜注视着周围的人群,哪怕夜市里的繁华也依旧是无关痛痒。
这里是东南城市画骨,城中心座落的最大的中心庭院是武林魔头赢昶的府邸,这魔头最喜杀人取骨,在人骨头上作画,自诩风雅,被人视为邪道魔头,正道人士无一不欲将其斩之而后快,无奈赢昶的师傅是邪道至尊侯惩,这人又是武林中独一份的存在,做事从心而行不敢称为魔头,但邪魔外道是妥帖了的,再加上这个喜好虐杀的弟子,侯惩的名声自然是也好不到哪去。
椒图只能冷眼旁观着周边的人来人往,前头是这次夜市里最繁华的所在——月桂树,整片大陆里流传着不少的上古神话,譬如母神,譬如巨灵,譬如月老。
各地的风格习俗不同,流传着的大神们的故事亦是各不相同,单就母神风里希便有数十个版本的故事,还不算上一些小地方的游吟长诗。百姓即便生活到麻木的,可是神灵的传说总能给予他们活下去的力量,相较之下,神话故事未必只是传说,而且也是一种信念。
他们可能会了解创造人类的母神,信奉农耕之神,而月老的故事却往往独自风流,更让人津津乐道。
月背之下有着风花雪月的月桂树,月背是漆黑到没有光的世界,除了纯白的花瓣飘扬在黑暗的星空之中,也就是倚靠在树干上弹奏竖琴的俊美天神值得一观,巨大的月桂树上成百上千的树叶都被穿上了一个孔洞,挂着用红绳串起的牌子,两片叶子上的牌子被串在一起,也便是两个人相爱的时间。
人们在凡间的月神庙里祈求,妄图寻觅到人间的真爱,悲伤之余,洗清了自己的魂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