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叫一间酒馆,也没有取个谐音的梗。
这里是天下的中心——他山。
群峰交错之间,酒馆便搭建在了山谷中心的池边上,在寒风猎猎中酒馆的旗帜也摇摇欲坠的样子,看着很是荒凉,唯独枫叶秋红,掩映了凉意,却抹上几分的肃杀,有些萧瑟了。
踏进酒馆高高的门槛,它像驻守在夜迹国和北修国边境的雄关白马关,酒馆内和酒馆外又是不一样的景色了。
衬着外面的荒芜残破,酒馆里倒是一股子的烟火气。不乏衣衫褴褛的乞丐旅客,亦有豪饮着酒的江湖豪客,配着剑独酌的冷面侠客,说书的少年郎坐在堂上,醒木一拍,惹的人拍案叫绝,赞不绝口。
“这酒馆地处如此偏僻荒无人烟之地,这家的老板也忒没眼光了些。”窗边的人议道。
这话可惹得左桌边上那个精赤着上身纹着秃鹫的汉子不快了,“老弟怕是第一次来这儿吧?”
那窗边的瘦小汉子像是个惧事的,不敢吱声,只点点头。
“这里看上去荒凉无比,实则是怎么也衰不败的,先不说他山之中有石池,你且不曾听闻过石池边上石头的锋锐,不世出的神匠范杲便是拿此间这池子里石子为辅料锻造了诸多的无上神武,老板娘卖这些个石头也能图个衣食无忧,便说这每七年一次判生死决出天下第一的江湖登道,众多武林豪杰们聚集于此,不论是绿林大盗还是一掷千金的江湖豪莽,亦或是那些个背着几条人命的游侠儿都是些阔绰的主儿。我听闻上上回的江湖登道,这酒馆内来了个乞儿,年岁尚小,衣衫破得不成样子,虽说大家伙儿都是些江湖上的老资历,没人瞧不起他的,但终归年岁尚幼,大家都会多看个两眼,唯有老板娘依旧以礼相待,对待所有客人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做派,结果那乞儿刚被老板娘迎上了桌就点点头,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尊玉佛来!当场就亮得在座的睁不开眼了!在座的恰好又有玩玉的行家,一眼便瞧出了这玉佛是北修太后日夜摆在宫里头供奉的神物!”
“那老板娘这不是危险了吗?这可是件价值连城的宝物!人人都会起争夺之心!”
“呵呵,那是自然。”汉子冷笑一声,“不过当时在座的各位都是来历不凡,当场就有人瞧出了那乞儿是谁。若是送你礼物的人可怕至极,无人敢惹,但凡是惹了他的人丢了性命都算是极运气的了,你说这样的人送的礼,你敢劫吗?”
“那乞儿到底是谁?不是说是年岁尚幼的孩童吗?”
“哪里是个孩童,是练功练岔了练回了孩童的模样!那是有‘盗跖’之称的王冠樵!江湖上的第一流杀手!一把斧子不知屠过多少英豪!这样的人,连北修皇宫都如入无人之境,盗宝后连北修国都不敢有所声张,听闻他手下还有一个斧头帮,人人都效仿他,持斧行事,谁敢惹他?”
“如此一说,这也是上上回江湖登道的老前辈,那想来上回江湖登道这位有‘盗跖’之称的王冠樵前辈定然能力压群雄夺得武林第一了?”有人用调侃的语气问道。
胸前纹着秃鹫的壮汉挠了挠头,“那我就不知道了,这故事也是我道听途说的,做不得准,做不得准。”
又有人倒是顺嘴一提:“我倒是想起了上回的江湖登道,我倒是瞧见过,北马道上江湖人称‘一骑当千’的秋凡卓秋前辈驭使着西漠产的宝马‘烛影’,提一杆无上神武的长枪‘醉雪’在这山谷间大杀四方,连池子里的水都被染得红尽了。”
“妙极了!您给说说呗。”一伙子人分了几碟子瓜子望着窗外一川枫红就着酒就这么唠了起来。
“我记得那北修的谢了佛,一副和尚扮相,站在池边一人对上一帮子的硬茬子,衣袖甩入水中引了一条水龙卷出来直捣黄龙,长袖随风舞动之间水龙卷亦是被他舞得虎虎生风,像是自家的一般。”
“西漠最是闻名的刀客上杉山水也来了,果然袍子上绣着山水图,武艺与行事穿衣一般的风流潇洒,谢了佛掀起的水龙卷被他用短刀一刀破开,而且他果然与传闻中一样,配着两把刀刀不离身,短刀是其常用的兵刃,那柄长刀却是从来不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