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如泼,冲刷着脚下的青石路,空无一人的长街上,马蹄踏过,雨水碎溅。
重重雨幕中,红衣穿身飞至,平安正守在檐柱旁顾盼,突然眼前出现一个人,不由吓得倒退。
“姑姑呢!快叫她过来!”明疏抱着怀里的人从他身边匆匆而过,面色沉重急切。
平安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忙打开油纸伞跑出常青居。
明疏走到床前,一点点地缓缓放下手里的人,刚挨到底下的床榻,朱辞的身体就微微一颤。
他顿时眉眼一紧,轻轻拈去罩在她身上的外衫,手指轻柔地拨开她脸上黏连的头发,万般疼惜。
地上淌着湿漉漉的浅红色液体,平阳侯霎时变了脸色,快步走进去,却见明疏全身湿透地坐在床沿边,床上躺着一个苍白得不闻气息的血人。
他两眼忧痛地凝视着那人,后进来的明含一见朱辞的模样,当即沉眸,抬手把他赶到一边,“你先去换身衣服。”
“姑姑!”看见明含到来,明疏的心房稍稍一松,有姑姑在,她一定会没事的。
平阳侯把他异常担忧的神色看在眼里,又见朱辞长得一副俊模样,心下顿时有了不好的猜测。
待明疏火速地换完衣服回来,刚踩过门槛,就被他逮住了问道:“你老实说,他是不是就是那位朱公子?”
明疏一心牵挂着朱辞的伤,双目直看着里间,急躁地回道:“是!她是!”
纵使已经知道孙子在这方面的“问题”,平阳侯的小心脏依然被这话摧残得七零八落,脸皱得跟个苦瓜似的。
“平安!去把柳儿叫来。”明含移开把脉的手指,吩咐道,平安应声离开。
外间,平阳侯围着明疏,苦口婆心地劝说:“乖孙啊,他虽然长得是挺好看,但是漂亮的女人也很多,咱们明家就你一棵独苗,可不能断了香火。”
一句接着一句的唠叨钻入耳朵,明疏担忧里面的朱辞,被他拉着,不由得越发急躁,恼怒道:“我就喜欢男人!”
平阳侯被他的话气得瞪眼,鼻翼翕动,指着里间,怒道:“你要是敢离经叛道,真和他在一起,我就叫你姑姑一副毒药灌死他!”
这话说真也真,说假也假,但平阳侯的怒气是千真万确的,祖孙俩的感情也容不得他做出大逆不道的事。
明疏憋屈地一拳捶向门框,孟秋水和柳儿收伞进来,刚好听到砸门声,她给了柳儿一个眼色,柳儿便行了个礼,往里间走去。
“祖父,明疏,你们这是怎么了?”察觉到二人情绪不悦,孟秋水浅笑着问。
平阳侯本不欲说,但想到明疏那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心性,自己一张嘴必是扭转不了他的心意,眼下孟秋水来了,正好多个帮手,便开口道:“这个不孝——”
话才开了个头,明含在里面突然出声:“你进来做什么?”
平阳侯扭头看向门边,那里已经没了人影,这个臭小子!平阳侯紧跟着走进里间,孟秋水眼露迷惑,也跟了进去。
“姑姑!男女授受不亲,她扒阿辞衣服,你怎么不知道阻止?”明疏一脸愠怒地站在明含面前,被他提着后衣领挪到边上的柳儿缩着脖子,生怕被怒火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