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什么？”小笙不过十二三的年岁，又刚被卖进府里不久，说句话都浑身抖个不停。

“身为下人，不该听的不要听，不该说的不要说，主子让做什么，做就是了。”孟嬷嬷瞪了她一眼，然后仔细看着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奇道：“不过，这小小姐…”

“小小姐怎么了？！”小笙本就是个易受惊吓的，任凭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吓破了胆去，可当她扑向小木床边时，看到的是安然入睡中的小小姐。

孟嬷嬷的目光一直未从襁褓婴儿上移开，只是眉头越皱越紧，小声道：“老奴生养了五个孩子，又有过替人接生的经历。”兴许就是因为这，才会把她调来救急，“可是……”

“可是什么？”小笙追问，她涉世未深，尚未习得等待和察言观色。

孟嬷嬷看了她一眼，并未在意，接着道：“可是这小小姐，怎么看都不像其他孩子那般……太过安静了。”

“安静？”小笙瞬间恍然大悟，“对，嬷嬷说的正是，奴婢弟弟出生的时候，我就在一旁，依稀还记得他的哭声，简直是快要把房子都哭塌了，就是之后，也持续的哭闹不止。”

“或许是……这小小姐不比小子，性子温和？”孟嬷嬷边说，边伸出手指探到婴女的鼻下。

小笙想到什么，一拍脑袋，问道：“嬷嬷，小小姐上一次吃乳是何时？”

孟嬷嬷顿了一顿，突然脸色大变：“四……四个时辰之前！？”

“四个时辰？我记得当初小弟每隔两个时辰……”小笙话未说完，就见孟嬷嬷一脸凝重。

“嬷嬷！你怎能捏拿小小姐？！”小笙见孟嬷嬷用力捏着婴儿的小手，都泛了明显的红色，慌张道。

孟嬷嬷捏了婴儿的手并虎口，力度不大也不小，对于婴儿来说定是会有痛感的，可是……

“小笙，去把郎中找来。”孟嬷嬷颤抖着嘴唇道。

“找……找郎中？小小姐出什么事了吗？”

“快去！”孟嬷嬷声音严厉，吓得小笙差点跪了下去，不敢再问什么，软着腿去找暂住府内的郎中。

小笙走后，孟嬷嬷之前极力控制的手，失控抖个不停，她还在村子里时，曾经见过一次，那也是一个生下来就不怎么哭的孩子，开始看不出什么异常，后来慢慢的就出现不催奶，就这样安静的睡着，呼吸不见异常，可就是……

再也醒不过来！

孟嬷嬷拼命的捏着婴儿的手和脚，想让小小姐因为疼痛，醒过来，最好是大哭一次。

在她的老家，把这种称为被黑白无常选中的婴儿，于平静中索命，直到气息消失，彻底失去意识。

另一边，位于中柳院的大夫人何念芙，也就是这婴儿的生身母亲，再一次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