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杜飞扬的态度这般强硬,俞慕文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果真是后生可畏啊,这个年轻的管事到底有什么背景,居然敢对自己这么说话?真是岂有此理!
杜飞扬指着那账簿道:“无论卖什么货物,低价收高价卖卖,这都是不成文的规矩,这瓷器铺开了已经这么多年了,要想把生意做得越来越红火,甚至成为百年老店,这个规矩就必须遵守。在个别时候来个低价促销也未尝不可,可是,我们总不能低价倾销啊,那我们岂不是亏了?又不是到了面临破产的极端时刻。”
“那么,依杜管事之意,我们应该怎么做?”俞掌柜的黑着脸,心情颇为不悦,这小子居然敢跟自己讲道理,果真是年少轻狂得很。
杜飞扬笑得像个人畜无害的少年,说出的话却如同斩钉截铁一般:“不是根据谁的意思,而是按照生意上的规矩,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能低价倾销货物!”
俞掌柜压抑着心中的不满,冷冷地质问道:“杜管事,俞某打理这家瓷器铺多年,在那本帐目上,是否有弄虚作假的地方?”说话间,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在下没发现。”杜飞扬淡淡一笑,他是第一次盘库,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自然很难发现有做假账的证据,实际上,那时候的账簿采用的是单式记账法,也就是所谓的流水账,即便是到了宋代时,也仍然沿用此法,他并不熟悉。
俞慕文冷哼一声,拂袖离开,回到了店堂里,他显然是对杜飞扬很有意见。
杜飞扬看在眼里却不动怒,而是依然面带笑容,他不想再逗留在瓷器铺里,那只会更加尴尬,只好告辞离开。俞慕文也不搭理杜飞扬,只是端坐在那里喝茶。
眼见着杜飞扬受了冷落,杨再兴也觉得忿忿不平,但他对于做生意一无所知,一时间却帮不上腔,只能暗自生闷气,一双眼睛瞪得溜圆。
倒是许志辰打了个圆场,他把杜飞扬送出门去,满脸赔笑地劝解道:“杜管事,俞掌柜的就是这个脾气,您不要往心里去……其实,俞掌柜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他可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东家对他向来是非常倚重的。有俞掌柜的在这里坐镇,东家还能不放心?现在,俞掌柜正在气头上,但他性情宽厚,估计过几天,他也就把这事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