璚英走至面前,才微微向沈洛汶点头,“不知沈小姐此处喧哗,是为何事?”
“不过是被个小丫头冲撞了,讨个道歉而已,具体的也不劳柳乡君费心了。”
璚英边听她说,边打量着那小姑娘。
穿的不算差,虽然相貌平平,却不像是会无事生非的人
“也不知这位小姐如何过分,竟惹得沈小姐在人家丧礼上发作?”
语气平平,却咄咄逼人。
沈洛汶有些犯怵,更大声的掩饰,“说了她没规矩便就是没规矩,柳乡君与此事何干?”
前面已有一些小姐扭头来看了
“本乡君本没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心,只是在人家葬礼上喧哗,实在于理不合,故来瞧瞧怎么回事罢了,有何不可啊?”
“也不知到底人家姑娘何处冲撞,我看沈姑娘身上干干净净,倒像是冲撞了人家。”方莹气不过,站了出来。
沈洛汶再怎么嚣张,一个人也说不过两张嘴,愤愤地瞪着方莹,不敢发作。
捏了捏拳头,“今日还要去找我娘,不然我定讨个说法!”
走了。
璚英有些无语,她平时是太好惹了吗?好歹一个乡君,怎么沈洛汶就不在乎呢?
方莹转向那姑娘,问道:“你是哪家的小姐,如何称呼啊?”
那姑娘见方莹眼睛圆圆的,便觉好亲近,老实交代了。
“我是文选司的考功郎中李贤之女,李若。”
李若方才已知晓了璚英的身份,便猜得出眼前方莹的身份。
“方才是怎么回事,沈洛汶为何为难你?”
方莹看她长相老实,没什么心眼,便邀李若一起坐。
“沈小姐与我只是面碰面相见了,其他的并没什么。”
“那她如何为难你?”
璚英顺势问了下去。
“沈小姐觉得我挡了她的道,但我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无意冲撞的。”
李若不敢多说,只是简单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就这么一点事,她来做文章?”
方莹瞪大了眼睛问。
“大概就是这些了。”
“欺人太甚!”
方莹心下更气愤,怎么还有这么嚣张的人?
正欲去找她,屏风后却突然一阵骚动,引了众人注意。
“今日可是个特别的日子,既然这么重要,自然少不了杂家来凑个热闹。”
这声音听着和那日寺庙里王振的声音如出一辙!
璚英立刻意识不妙,跟着方莹到前面看是怎么回事。
待走出酒席的屏风,才见那猖狂声音的主人。
正是王振!
璚英急忙在众人中搜寻父亲和顾照清的身影,一时也寻不见。
怎么杨家都没个人了?
“王大人,今日是臣妇亡夫的丧礼,不知王大人大驾光临,所谓何事?”
语气中既有分寸也有威严。
倒让璚英稍有些刮目相看了。
此时官家来的不多,敢跟王振叫板的只柳家一家,柳谦却刚好叫上柳冕英,去和杨恭等一众官员商议事情了。
这可怎么办?
刘氏心下还是有些着急的,还得看看这王振是来干嘛的。
“杂家刚说了,就是来凑个热闹,”王振挥着手。
“看着场面挺大,顺便找了戏班子,给杨夫人唱出戏,震震场面。”
刘氏听了这话,心里又惊又气,此等侮辱,换谁也受不了。
可这王振气焰实在嚣张,圣上平日也不怎么约束这厮,现在自己也干不了什么。
璚英本是打定主意不再掺和的,毕竟上次王振密谋被她听到,还多亏了郕王解围,这回可就不再指望人家给自己救场了。
身边的李若却突然一惊,显然是被吓得不知所措了。
璚英注意到后,便小声问她,“你怎么了?”
李若大睁着眼睛,含着泪水。
“我爹爹他怎么会在那里?”
顺着李若的目光看过去,果然见王振身边站着一个不起眼的小官,看着也是被逼无奈的样子。
这到底都是哪跟哪啊?
自己从未听父亲提起过李贤,也没跟李家打过交道,但这情形看着确实是需要救场的人啊。
“奏乐!”
王振身后一个太监打扮的人,捏着嗓子喊乐师。
乐师们显然不太愿意,没什么精神的拉着琴。
“胡闹!”
柳谦众人在书房中商议公事,听着外面吵吵闹闹的也正常,可是声音越来越不对劲了,便出来看看。
谁知是这一幕
王振众人居然公然在刘氏面前演奏喜乐!
成何体统?
眼看着刘氏制不住场面,杨恭也是畏首畏尾的,柳谦只能自己站了出来,命人叫停了乐师。
“哦,柳大人。”
王振及其不敷衍的行了礼,示意继续演奏。
“停下来干什么,杂家听得不错呢。”
柳谦冷冷一笑,索性摊开了说
“你个孽贼,祸乱朝纲、为非作歹不说,连杨大人过世你也不消停,来人!”
“奴才在!”
“把这人给我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