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杳心里不乐,外面的仙侍都是干什么的?这里可是天帝的寝殿,怎么能任由他们随意闯进来呢?
他忘了,以往,他觉得对翎柔有所亏欠,便允了她所有。她要来浩泽宫,向来不用通报。滴杳只嘱咐他们轻儿可以随意进出,也没说其他什么,仙侍们自然循着以往的规矩。而斩溪,如今身为少帝,虽然天帝回来了,但是烟池诸事,还是由斩溪管理,斩溪没让仙侍禀报直接闯进来,仙侍们自然也不敢拦。
翎柔原本只是想来看看他,听说近日他为了忘生石之事太过劳累,她担心他。可是,看到这一幕,她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她只能正言厉色地看着滴杳,一点都不见往日温柔的样子。
滴杳被多番打扰,语气也有些不耐烦。“等消灭幽冥之灵之后,我定会实现对你的诺言。”
看着翎柔远去的身影,滴杳心中突然变得黯然,这一辈子,他注定要负了她。
他看向身边一直默默不语的轻儿,“你会怪我吗?”
轻儿努力地挤出一丝微笑,“她本来就是你的妻子,我才是多余的,又有什么可以怪你的呢?”
滴杳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好像要和她融合在一起,再也不分开。如果有来生,他只愿做一个平凡人,再也不要有那么多的错过,只和她相守在一起。
可是,他想起了杀夜,如果有来生,还会有杀夜吗?“你可以许我来生吗?没有别人,只有我和你。”他深情地看着轻儿,眼神里从来没有过的柔情。
“如果有来世,我只是你一个人的,再也没有别人。”轻儿不禁怀疑,前世,她是不是也许过他一生一世,只是今生,她负了他。
三途河畔,忘川水尽,生死两茫茫。
一大早,轻儿还在睡梦中,就听到敲门声,她迷迷糊糊地起床,看见悦然站在门口,竟然是斩溪派她来伺候她。
轻儿略有点感动。以前她用荋鸢的身份,身边有小欣伺候。如今变成了轻儿,烟池中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她就是荋鸢,自然不能再使唤小欣。
想来,他是念着她如今住在浩泽宫,虽然大家看着天帝的面子,对她也算礼遇,可总归是无名无分。而悦然是斩溪身边最得力的仙女,他竟然让她来伺候自己。可惜,她终究不是荋鸢。
“我不用人伺候,你回去吧!”轻儿向来独来独往惯了,着实不需要有人在身边碍手碍脚的。更何况,她也不想欠斩溪的。
就在此时,斩溪走了过来。“有个人照顾你的起居,总会方便些。”
“我可以照顾我自己。”
“她可以为你跑腿。”
“我不需要。”
见她如此坚决,斩溪愣在了那里,顿了一会儿,才说:“以备不时之需吧!”他也是心意已决,执意为她做些什么。
“你明知道我不是荋鸢。”情急之下,轻儿对着斩溪大声地嚷道。
斩溪顿时愣住了,他知道她不是荋鸢,可他不知道,他为何还要对她这么好。
“对不起。”轻儿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说,“我知道你一直把我当做荋鸢,可我不可能成为荋鸢。”
“我不需要你成为荋鸢,我只想让你在烟池,可以方便一些。”斩溪的心隐隐地作痛。
见他这样无助的样子,轻儿不觉地自责,她不想伤害任何人,却也伤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