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放在额前,趴在上面。
慢慢地脱下他的衣服,斩溪贴心的用被子盖住他的下半身,只露出他的后背。
冰钉所伤虽密密麻麻,流了不少血,因他内力深厚,愈合得也快,此时竟看不出痕迹,只留下被法棍所打的,早已血肉模糊。又因三日未上药,此时早已腐烂,连斩溪都觉得不忍直视。
“法棍所伤非比寻常,我需要先去除这些腐肉,才能上药。”
孜须未应答。
斩溪拿出一把刀,幻出一把火,在上面烤过之后,再坐到床边。“会很疼,你忍着点。”他慢慢地从上往下,割去那些肉。
他双手紧紧地抓住铺在床上的毯子,额头上直冒汗,身子疼得不住地挣扎。
“唉,你不能动。”斩溪紧张地按住他的手,不用想他也知道这会有多疼,要他不动是有点难。知他不喜他人看见他受伤的模样,特意没叫其他人来,如今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了。“疼的话就喊出来吧,喊出来会好一点。”
他依旧未言。
斩溪觉得自己是在自言自语。他不再说什么,默默地割去他身上的腐肉,待结束,他早已浑身冷汗,趴着无力动弹了。
斩溪起身,从脸盆里拧干毛巾,替他擦洗一番,才洒上药粉,拿出白布为他包扎好。之后,又拿过一套干净的衣服,披在他的身上。
从他进来到现在,他没有说过一句话。斩溪起身,往外走去,没几步,他停住了脚步,转身快步走到床前,从后面一手掐住他的后颈,一手拉扯他的头发,拉起他的头,逼着他看着自己。
“你在恨我是吗?呵……”他一声苦笑,“孜须,我待你如何你真的看不到吗?你背叛我,抢我喜欢的女人,我打你又怎么了?我要杀你又怎么了?”他怒吼着,见他神情痛苦,却怒瞪着自己,依旧一言不发,斩溪狠狠地把他的头砸在床上,甩袖离去。
“少帝。”可欢上前行礼。
斩溪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去仙医府抓一些消炎和退烧的药。”
“是!”她退了下去,留下斩溪在院子里,空对着满园的花花草草撒气。
“公子,你发烧了,先把这退烧药喝了吧!”迷迷糊糊之中,可欢走进了屋子。孜须被扶了起来,勉强喝了一口,却推开了药碗,“我不想喝。”
“不行,伤得这么重,还不喝药,你真的不要命了吗?”
“死不了。”孜须皱了皱眉,这药这么苦,怎么喝得下去?
可欢顿了顿,却不由地笑了,“看公子这样子,确实是死不了。”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敢调侃我。”
“说胆子大,谁也没公子胆子大呀,这边刚闯了冰钉阵,这边还敢进烈火台。”
“你!”公子竟无言以对,一时间,身上的疼痛袭来,倒也没有心思和她多说。
不知想到什么,他突然又拿过那碗药,一饮而尽,又摸了摸额头,这只是普通的皮外伤,这几日有用法力疗伤,早已看不出伤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