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体态娇媚,神情慵懒的美妇人歪在榻上,就着丫鬟的手吃着果脯。
这般身形相貌真看不出已经是个生育过三个孩子的人
此人正是陈家的女主人江凌雪:“大小姐怎么样了?今天的事问清楚怎么回事了吗?”
“一回府就请了大夫来看过了,大夫开了一些安神的药。事情问清楚了。是您身边原来的二等丫头春苗来回的话。今儿是她和小翠跟在大小姐身边。哦,这小翠是大小姐从青草巷带回来的丫鬟。”龚妈妈挥退小丫鬟,坐在小矮凳上亲自的服侍江凌雪。
江凌雪不耐烦的挥挥手。
龚妈妈心领神会,把果脯放下。接过一旁小丫鬟的的茶递了上去。想了想理清思绪,长话短说:“这事大小姐可算是无妄之灾。不过是好心见徐家小姐的簪子落下了,才帮忙看管一下罢了。”
“看管?那怎么听说,徐小姐寻来的时候,那簪子是戴在媛丫头的头上!这才嚷着媛丫头偷了簪子?”江凌雪抿了口茶,把茶碗又递给龚妈妈。
“哪个女孩不爱美。不过是试着戴了戴,这也没什么。倒是徐小姐,在京城呆了许多年,怎么这么不懂礼数。她作为主人家,不说明辨是非,就是真有人在做了行窃这等下作的事,也该先遮掩一二,把事情压下。再悄悄请长辈做主才是。
再说这徐家可谓是凉州城数一数二的人家,也是个没规矩的。大家小姐的随身东西居然随意就能弄丢了。小姐们那处伺候席面的丫鬟婆子,更是全都跑去看热闹。但凡当时有个徐家的人在场,也不至于有这事。”
“徐家今后这没规矩的事只怕多着呢!徐家二房回来了。那可不是省事的主。”江凌雪搀着龚妈妈的手起身:“是春苗亲眼瞧着了?”
“春苗倒是不曾瞧见,当时大小姐的帕子脏了。大小姐让春苗到马车处拿条新的帕子。事发时,只有小翠在大小姐身边伺候。大小姐落了水,许是受了惊。回来的路上跟丢了魂一般。春苗想着需回夫人的话,便问了小翠。”
“小翠的话可信?”
“小翠这丫头,没什么心眼子,编不出什么瞎话来,应当可信。”龚妈妈有些迟疑:“夫人不亲自问问大小姐?”
“我倒是想问,可我又能问出个什么来。那丫头,你跟她说话,不是摇头就是点头。半天蹦不出个屁来。性子还没一个丫鬟爽利。”江凌雪想起陈媛就头疼。
“夫人还是问问得好。老爷这两日就要回来了,要是老爷问起也好有个说法。”
“说法!是我冤枉她偷簪子了?还是我推她下水了?老爷现在眼里只有媛丫头,好似峥儿、婧儿不是他亲生的一般。”江凌雪拿着帕子揩嘴,想起陈柏就满肚子的怨气。
龚妈妈轻打了一下自己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老爷和夫人,虽说是一个再娶一个再嫁。可这十几年来向来恩爱有加。
自大小姐归府这一个月来,老爷夫人因为大小姐的事吵了多少回了。
龚妈妈连忙岔开话题:“这王夫人在花厅等了许久,夫人可是去见见。”
“见肯定是要见的,不然怎么给老爷一个说法。”江凌雪带着几分阴阳怪气的语气说道:“花厅那里没怠慢了客人吧。”
“好茶好水的伺候着。下人们说王夫人都更衣了三回。”龚妈妈不由的好笑。
“无利不起早的妇人。哼,想踩着我陈家来攀徐家的高枝儿。我岂能如她的意。”江凌雪推开丫鬟递上来的衣裳:“也不用换什么衣裳了。既然咱们家占理,又是苦主。那就要有个苦主的样子。”
“女孩娇弱,这初春水寒的。我这当母亲的可不得忧心忡忡,衣不解带的照料着。”江凌雪嘴上这么说着,却对着镜子将歪掉的红宝石金簪插正。
花厅内,迟迟见不到正主,让王夫人渐渐感到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