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慕真是江湖武林之人,并没有那么多世俗礼法讲究,心中好奇之下,当下身形轻轻一跃,攀上院墙,向着里面窥探而去。
这后院中,果然有一个穿着一身白色练功服的年轻少年在那里练习一套拳脚,从那招式动作来看,练得有板有眼,虎虎生风。
然而张慕真看了几眼招式动作,就没兴趣再多看了,倒是对于少年的容貌多看了几眼,年轻少年长得眉清目秀,气宇不凡,颇有几分俊秀,跟她心目中年轻风流才子的人设倒是相差无几。
看了一会儿,见对方练得一本正经,有模有样,沉浸其中,张慕真终于一下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声突兀轻笑,把院子里正在练功的年轻少年惊醒了,停下手中把式,闻声抬头,见到墙头露出的一张美貌玉颜,微微一怔,便朝对方拱了拱手。
看到露出行藏,张慕真也没再掩藏,当即轻轻一提气,身形纵起,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弧线,体态轻盈的落在了院子里年轻少年的面前。
“阁下可是江凌辰江先生,在下这里有礼了,只因在前面叩门无人应答,这才冒昧擅闯而入,失礼惊扰之处,还请江先生莫要见怪!”
张慕真落落大方,站在对方前面,微微欠身施礼问好。
年轻少年眼中闪过一抹讶色,拱手深深一揖,道:“这位姑娘请了,在下江凌辰有礼。”
顿了顿,他又忍不住问道,“刚才姑娘使得,是不是就是轻功?”
看对方这般大惊小怪的样子,张慕真觉得好笑,轻轻一点头,又惊讶道:“阁下真是那写出‘明月几时有’的江凌辰江大才子?”
“呃,这个,才子不敢当,只是偶尔游戏之作,不足挂齿。”
年轻少年江凌辰说的轻描淡写,但无疑是承认了。
而能写出“明月几时有”,又不姓苏,毫无疑问,这个江凌辰是个穿越人士。
他是一年前穿越到这里来的,刚来时发现自己的身份是个秀才,出身书香门第,家境颇为殷实,心中一阵窃喜,凭着自己的“才学”,在这里混得风生水起那是一点难度都没有的。
然而他很快又发现,这里还是一个江湖武林世界,最令人羡慕的职业不是什么才子,状元,而是那些高来高去,仗剑天涯,快意恩仇的侠士,一个寻章摘句,会念几句酸文酸句的才子学士,对他来说,已没有半点吸引力。
然后他就认清现实,开始弃文学武,然而并没有得到门径,闭门在家练了快有一年了,所学倒是很杂,剑法,拳法都学了一些,自己心中倒是有点小满意,只是不知可不可以出道,行走江湖了。
刚才他乍见到张慕真,很震惊了一会儿,除了对方是一个年轻貌美的“侠女”之外,主要的原因还是张慕真展露的一手轻功,把他给震住了,因为他自己心里清楚,这样轻轻一跃,便是数丈开外,如惊鸿掠影般的功夫,他是绝对做不出来的,这好像对他的信心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果然是写出‘明月几时有’的江先生,江先生才学过人,名满天下,在下慕名已久,今日见到,不胜荣幸,其中有所冒昧唐突之处,还请江先生见谅。”张慕真笑吟吟的道。
江凌辰还在惦记着对方刚刚展露的那一手轻功,有点心不在焉的道:“过奖了,还没有请教姑娘高姓大名?”
“在下名叫张慕真,中州洛川人士。”张慕真落落大方的报上自己的闺名。
“原来是张姑娘!”
江凌辰再次抱拳见过,又问道,“敢问一句,张姑娘属于何门何派,师尊上下如何称呼?”
看着他一个读书才子,偏偏装出江湖武林人士的派头,张慕真感觉几分好笑,道:“在下武学,出自家传,当然从家门渊源来说,可以说是源自天山派。”
江凌辰听得心中一动,家学渊源,天山派,这是传闻中顶尖一流门派,可惜自己没有门路,若是能进入到这天山派学艺,那岂不是极好。
看到对方又在发怔,张慕真微微一笑,看上去这个书生才子好像对武林中事颇感兴趣,当即就调侃一句道:“江先生可是跟辰州的言家门有所渊源?”
江凌辰听得不由讶然道:“张姑娘为何这么说?”
张慕真道:“刚才我冒昧看了你练的拳脚,有点辰州言家拳的路数,这才有此猜测,失礼之处,还请江先生不要见怪。”
江凌辰这下不由肃然起敬,凭自己练的一点拳脚,就能猜出门道,果然厉害,不过由此可见,自己练的这套拳脚,确实是登堂入室了,否则人家怎么能几眼就看出来。
这么一想,他心中又有一点小得意。
他说道:“一年前,有一位游走江湖的名武师路过,因缘巧合之下,侥幸得其传授了一套拳脚,听他自我介绍,确实是辰州言家门的传人。”
张慕真淡淡一笑,又道:“是么,那位言家门的武师就没有跟你提过,练武不练功,到头一场空的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