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兮,两刻钟就快到了。我给你把把脉。”宁鹤见她有些回想旧事之态立刻打断道。
“你的身体已经被幻身丸折磨得很不像样。早些年师父就劝你不能再服用了。若是再服用个一两年,再也无法恢复了。”他把着脉,心里有些动气。有时他真想不明白子兮如此坚持究竟为何,好好的一个姑娘家非要折腾成这副鬼身子。恍惚间又想到了叶皇后,宁鹤眼中闪过冷意,这段时日他查到了太多东西。而桩桩件件足以令他想将这个毒妇千刀万剐。
“师兄,这次我想诈死离开北亓,已计划周全。你先替我调配个方子稳定着。以后回了无极山庄,慢慢医治。”楚子兮是习武之人,又是宁鹤的师妹,其实也知道一点自己的身体。若再服用这幻身丸,寿命有损起码十年。
宁鹤点点头,转身去夜九戟书房取出纸笔便开始拟方子。
正好停笔时,夜九戟也回了内院。
“两位谈得如何?”他走近时楚子兮正在伸手收起桌面上的方子。余光瞟过,菟丝子,覆盆子,党参,红景天……莫非这两人方才谈的是药理之事?
“承蒙王爷愿意给面子。本宫就先告退了。”楚子兮一直是很警惕夜九戟的,这个男人的危险系数可太高了。
夜九戟也不想她在此多留,冷哼着点头应允。
一个飞身楚子兮又上了房顶,片刻后再无人影。
“宁公子,楚太子的身法与你竟有些相似。”见楚子兮走远,他扭头对宁鹤道,像是在暗示些什么。今日与这两人分别交了手,他心里有了些猜测。
“可王爷没发觉楚太子出招更加凌厉,喜好直击要害,身形也更为诡异莫辨么?”宁鹤不以为然,子兮虽与他一同受教于父亲,但从小子兮便喜欢自己研究些奇怪的花样。她身体不比常人,幻身丸会压制内力的进益,所以只能多想些法子了。夜九戟就算看出自己与她身法有相似,但同时差别之处也大,猜不出什么的。
听宁鹤这么一说道,夜九戟倒是认同。楚子兮的内力可远远不如宁鹤,也难怪他最初没瞧出她有这般身手。
一个沐皇恩多年、荣宠不断的太子,为何要伪装自己的实力,每日做出一副慵懒闲散之态?又怎会放着好好的内力不加以修习,反倒从身形招式上苦下功夫?而以她如今的身手,这又绝非一朝一夕可成。
楚子兮,是个谜团……
此时已是深夜,万籁俱寂。
回到驿馆的楚子兮却还不肯休息,唤来青鱼掌灯。
“殿下这是怎么了?老庄主信上提了什么要紧的事么?”青鱼看她一字也不肯放过地瞧着信奇怪得紧。殿下这副模样,定是有事。
而楚子兮看完信后更是缄默无言,举起信就要烧掉。
青鱼见状一把抢过信纸,殿下太诡异了,怎么无端烧信呢?她也得瞧一瞧怎么回事才好。
楚子兮瞧她仔细看信,呼了口气嗤笑着说道:“青鱼,若是没人寻到当年那个老宫女,本宫是不是永远不会知道……”
“殿下!”青鱼拿着信纸的手微微发颤,另一只手已捂住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满脸地不敢相信,“怎会……怎会这样呢?”
“是啊,怎会这样呢?”她自嘲着,“二十年了,我以为母后只是恨我不是个男儿。毕竟那时她中宫之位摇摇欲坠,需要的是皇子。可是,她恨的哪里与我是男是女有关呢?她恨的是我身上流的血!是我的身份!”
“殿下!殿下没事的!我们这不是快要离开那吃人的地方了么?你再也不会过被人摆布的日子了……”青鱼急切地说着,摇着楚子兮的臂膀,像是想要摇走她的心中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