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门口突然一阵骚动，女佣打断他们的游戏，“钱先生回来了，让您回去一趟。”

爸爸？他怎么这时候回来了？眉头微皱，钱满满觉得事情不简单。

……

踏进钱家客厅，钱满满察觉到紧张的氛围和诡异的气场。钱德万背对着她站在窗台前，似乎在看墙上钱美希获奖的照片，背影看不出喜怒。李森西装笔挺地立在一旁，没有说话。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钱满满想自己应该和钱德万打个招呼，她开口：“爸爸。”

“不要叫我爸爸！”

一个巴掌如惊雷打在她脸上，力道大到将她直接扇倒，白嫩肌肤瞬间红肿，她捂着脸没有哭，只是困惑：“你凭什么打我？”

“凭什么？”钱德万终于露出他资本家的嘴脸，“这几年，你吃我的用我的，吃穿用度哪样不是最好的？没我你能有今天？到头来还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果然和你妈一样！”

“你骂我就骂我！别提我妈知道吗？你没资格提她！”钱满满勉强扶着墙站起来，愤怒几乎将她淹没！

“没资格？你以为你妈是什么好人？她养你不过就是为了向我要钱！”

这个男人他不仅不配做她的父亲，更不配做她妈妈的丈夫！怎么可以这样诋毁她的妈妈！？

“你胡说！”

“我胡说？你自己看看这个！”

一份合同砸在桌上——钱满满颤抖着拿起来，上面印着大大的“离婚协议书”。

翻开，钱满满一目十行地阅读。

今甲乙双方协议离婚……鉴于甲方独自抚养女儿十年，乙方未曾给予任何经济和精神上的支持，且乙方于双方婚姻期间多次出轨，现要求乙方支付其女十年赡养费加甲方精神损失费共一百二十万元整，后双方正式离婚，其女交由乙方抚养……

其女交由乙方抚养！？

“不可能……不可能的！一定是假的！”钱满满嘴里喃喃。

不可能，不会的，妈妈那么爱她，她说过要和她一直在一起，即使再穷再困难也不会把她推开，妈妈说，就是为了她才和她的父亲离婚的……手指快速翻阅合同书，直到最后一页，落款：

甲方：何月琴

乙方后面没有签名，也没有盖章。

而打印的何月琴三字后，是一个端正的签名，以及血红的手指印。

泪水无声地滑落，她不想哭的。

她最敬爱的母亲的签名她怎么不熟悉，就是太熟悉了，当她看见真相到来的这一刻才如此的痛苦。

清晰的痛苦。

“你自己说，是不是你把你姐带去哪了！”

灰白的纸张在她手中快要揉皱，她的语气很平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下午你是不是给你姐打电话了？你们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那你之前去看她两次也没说什么吗？你们商量了什么事？”

“……你姐姐不见了你知道吗？！”钱德万显然很着急。

下意识的望向李森，眼镜男人并没有看她，而是俯首于钱德万面前，她早该想到的，李森怎么会好心帮她，原来，是早有预谋。

“我真的不知道！爸爸！”

突然这么多事涌来，钱满满一时之间难以消化，脸色十分差劲。

钱德万见钱满满如此，看来是真不知道，心情渐渐平复下来，他一直知道钱满满和钱美希在联系，刚刚得知钱美希消失，又突然从对家公司收到钱美希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一想到两个女儿背叛他，太过激动就直奔回来兴师问罪。现在想想，钱美希可能会误入歧途，可钱满满一直很懂事，就算因为何月琴的事也只是小孩子发脾气不理他罢了，怎么可能会有那个手段和胆量联手对家搞他。

“你……”钱德万心头闪过丝丝愧疚，可是很短暂，“给我好好呆在家！”

钱德万甩袖走了。

钱满满狠狠地瞪着李森，他也不计较，低头与她耳语：“你姐姐在我那，很安全。”然后也走了。

她一人跌坐在地板上，光洁的瓷砖印出她狼狈的脸……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爸爸不爱她？她的妈妈不爱她？这个世界还有谁爱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