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花辞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接着最开始的话题:“我,我没有和他私会……”
“……嗯”。江月秋答,低沉的鼻音,声音有些哑。
“他是我派去宫里的手下,是为了潜入敌营……这次受伤了,我帮他包扎了一下,没有做其他的事……”
“……嗯”。
“我和他,都是效忠于太子殿下的,殿下放心……”
沉默半晌,这次没等到江月秋的一声“嗯”,却等到了他的一句:“……别说了。”
花辞懵懂着抬头看向江月秋,以为他不相信,刚要解释——
却听见了他下一句话,“我都信你”。
江月秋只看了花辞一眼,连忙撇过头,声音低沉沙哑,扔下一句:“我先回去了。”就匆匆忙忙推门离开了这里。
守在门外的婢女们见太子殿下如此慌张地出来,都面面相觑,但还是恭敬地向江月秋行礼。
江月秋根本没在意婢女们的神色,走到明月阁院门口,才停下脚步,靠在石质拱门前,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这时候,他才感到自己的脸烫得吓人,心跳也前所未有的快,即使是清凉的夜风也吹不去他脸上的温度和心里的燥热。
冷静了好半晌,才试探着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触上了自己的嘴唇。
房间里,花辞抱膝坐在地上,低头将脑袋深深地埋在臂弯里。片刻后,又潮红着脸抬头,走到镜子前坐下,愣愣地看着镜子前的自己。
烛光映衬下,红唇上一抹艳色媚人,她失神地伸手,划过自己破了的下唇。
屋外月光下,江月秋手指抵着唇,低头轻笑出声;
屋内烛光里,花辞面带红霞照着镜子,恨自己怎能如此……大逆不道,轻薄了师尊。
……
七日后,全城大丧。
穿着素白衣服的众人抬着一口纯黑的棺木走在街道上,后面跟着同样一身素白的江月沉。
黄色的纸钱从空中纷纷扬扬地洒了下来,落满了整个街道。
一旁有不明所以的百姓低头嘀咕:“这是谁死了啊,弄那么大阵仗?”
“还能有谁,如今皇上最宠爱的齐贵妃,听说前两天在宁山遇刺而死。瞧,那后面跟着的就是二皇子。”另一人朝棺木后面的一人努努嘴。
“就是那个听说很大可能继承皇位的二皇子?”另一人看着江月沉,赞叹道:“传闻二皇子仪表堂堂,还十分有孝心,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一位教书先生模样打扮的男子道:“这你们就孤陋寡闻了,鄙人有幸见过一次,比起相貌来,当今太子可是仙人之姿,无人能及啊!可惜……”他叹了口气,没往下说。
“可惜什么?”
“可惜太子殿下身体不好,所以至今方才娶妻。真是天妒英才啊……”
棺木晃悠悠地往前走,路过几人身边,有人低头压低了声音:“嘘,小声点儿,皇家的事,咱们还是少议论点儿好。”
另外几人朝棺木那边看了看,心照不宣地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