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城外城郊军营的校场上,无数的黄色军旗迎风自如的展开。两名赤膊的黑瘦的少年踏着震天响的鼓点登上操练台,台下挤满了围观的将士和即将要上台展示三个月以来集训成果的官兵,坐在远处最尊贵的席位上的正是天香城的最高的父母官——城主杨士淇。
自从这位新任的城主上任以来,凌厉风行,不仅整治了多年来自黄河的水患,还减低了百姓的税收,削弱了对商业贸易的压制,且为官刚正不啊,断人断事黑白分明,不过两年,城中几乎很少见到乞丐的影子,反倒是吸引了不少来自外地的客商来此做生意,百姓的腰包渐渐鼓起来。所以杨士淇在任上不过三年便被百姓所称道。
这次军营的操练乃是杨士淇第一次亲自监看的校场比武。意义自是不同,大家都想在这位父母官前露一手绝活,假使能被垂以青眼,调到城主近身伺候就算是祖坟冒青烟了。因此前六场的士兵打得十分卖力,但是远观城主大人只是坐在位置上稍稍点点头。
参加完比赛的士兵心里可就犯嘀咕,“难道城主手下有绝世高手?所以我们在他眼里根本不入流?”还没上场的士兵心里也在嘀咕:“我的拳脚功夫可不比第三场的王二狗,他都没有被城主大人认可,我更不用说了,接下来的比赛里我到底还要不要这么卖力?”
就在全场官兵的嘀咕里,第七场比武演练开始了,大家一看这两位少年就乐了,瘦得和竹竿一样,风一吹就倒,这有什么可看的,因此有人就喝倒彩:“娃娃牙还没长齐,下来吧!”
却见那两位少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下盘扎得极稳妥,一边用的是华山派的拳法,另一边用的是少林寺的罗汉拳,两个人打得十分精彩,不分上下,底下又有人喝倒彩:“这拳打的这么软乎乎的,怕是在挠痒痒吧!”
用罗汉拳的少年一拳打在演舞台边的碗口粗旗杆上,旗子应声倒地,底下顿时鸦雀无声,过了好一会,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好!”
底下又有人骂了,“妈拉个巴子,这个赵霖赵旭兄弟俩不厚道啊,平时在军营里软得和小鸡子一样,这是存心要在今天显身手啊!我呸!”
“哎,老王,你这就是眼红人家,怎么,抢了你王二狗的风头你不乐意了?”
王二狗旁边的人可都听见这话了,哄堂大笑,王二狗愤愤地将手里的锏往地下一扔,走得离演武台远远地。
杨士淇其实是不愿意来校场看演武的,架不住陈将军的一再盛情邀请,要是再不来,怕伤了一众将士的心,只得应邀前来。看了半天没见有什么能耐人物,就连能打过自己的都没有。终于等到赵霖赵旭兄弟打得难舍难分,并且打断了三四根旗杆的时候,城主大人黯淡了许久的眼前一亮。身旁作陪的陈将军眼色不错,连忙介绍,杨士淇笑着点点头,“这两位着实是人才,正好自己身边少两个护卫,不知可否割爱人才调到自己身边去。”
陈将军心里那个亏,就好比是汉元帝见到王昭君,刚发现是个美人,却要转手送人。但面子上不敢驳回,“自然,等演武结束,下官就让他们去您府上报道。”
“嗯,陈将军带兵有方,本官会记得这份功劳的。”
杨士淇越看这两个侍卫越觉得顺眼,平时带在身边出门觉得安心了不少,夜里睡觉也安心了不少。
直到城西无染寺里出了个百花娘娘,号称无所不能,吸引了众多的善男信女去拜神求佛,一贴符纸甚至卖到了十两银子。
杨士淇想了个法子,命手下人假装成求取功名的秀才去无染寺求符纸,趁机摸清她们的虚实。但是前去摸底的下人一连几天都没回来,五日后,居然在城主府的后门发现了他们的尸体。除了脖子表面有勒痕,身体表面并无其他的伤痕,解剖尸体,胃肠内也是空空的,不是中毒而死,这情况倒真的像是上吊死的……
除此之外,城中渐渐流传着一首歌谣,“木土水,属五行,天狐子,藏其中。”一时间城主府中有天狐之子,对天香城的百姓不利的流言闹得满城风雨。
杨士淇有些坐不住,多方势力打探,竟是一个叫做天花教的在幕后操纵着一切。并且这个邪教在天香城存在了几百年,每一任的城主或者狼狈为奸,或者离奇死亡,又或者变得痴痴傻傻,杨士淇仰天长叹,皇上派自己做这城主根本不是享福,是给自己出难题来着。
某晚杨士淇窝在被窝里睡觉,忽然被管家从梦里摇醒了,管家神神秘秘的贴在他耳朵旁:“老爷,新来的那两个侍卫夜里悄悄出去被子轩发现了,这两个侍卫不简单。我替你盯了他们好长时间了,他们一定和百花教有关系。”
“……替我研墨,快把简言之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