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不说话,赵嫲嫲继续说,“昨天林太妃身边的李嫲嫲还来问我,说是知道王妃前几天身子不好,自然不会有什么,这几天已经大好了,问老奴可曾验看过。”这一屋子丫头都还年轻,李嫲嫲来问新妇的嫲嫲也在情理之中。沈嘉柔轻声问:“那你怎么回的?”
赵嫲嫲赔笑:“老奴说,王妃身娇体贵,远途奔波,前几天水土不服身子不爽利,如今身子好了,那总在这几日吧。”
沈嘉柔放下了脸色,肃然道:“赵嫲嫲倒是敢替我拿主意。”
赵嫲嫲却站直了身子:“老奴不敢,不过是临出来前皇后娘娘特别嘱咐,说颐安公主最是性子和善,肯听劝的,可是若是遇到公主心绪不佳或是身子不爽利不肯听话,倒要让奴婢提醒公主,皇后一力促成了这桩赐婚,自然是希望公主和王爷夫妻和美,恒王也能感念皇上和娘娘的好处,一心效忠朝廷,她停了下看看沈嘉柔的脸色,又笑笑,皇后娘娘还说就是公主不念着这些,也该想着皇后娘娘在京城对侯爷一家上下照拂不是?”
沈嘉柔死死捏着手里的茶杯,手指关节都发白了,面上却不显,她看着赵嫲嫲,“皇后恩德,嘉柔感激不尽,嫲嫲这么替我着想,辛苦了。嘉柔年轻,还是要您多提点,这事我会放在心上。”
一时叫青芷进来换茶,并拿了个几个金锞子赏赵嫲嫲。赵嫲嫲千恩万谢的去了。
青芷看着她的背影撇撇嘴,“小姐,”青芷总爱用旧称呼,“你说要是赵嫲嫲出了什么状况,不来烦我们会不会好点?”
沈嘉柔喝了口茶,“会好几天吧,皇后肯定还有钱嫲嫲孙嫲嫲李嫲嫲可以送来?我爹娘在京城,我们还得想别的法子。”她命青芷把收在楠木匣子里那块喜帕拿来,拿在手上看,就是一块上好的白色锦帕,这要是做假也容易,随便弄点什么血上去就好了。突然眼前一亮——江东离不是在隔壁给自己弄了好大的厨房么?
带着青芷去了栖月苑,几个婆子都跟上来伺候,沈嘉柔说“”我要做菜,去弄只鸡来,还要点葱姜。”马上有婆子飞奔去办。
鸡端上来了,沈嘉柔看看却是杀好的,弄得很干净,连血水也没有一点,就吩咐婆子们,“你们出去吧,我自己做菜,只要青芷伺候。”几个婆子却跪下来了,为首的说:“王爷吩咐奴婢,若是王妃要做点心,只管按照王妃的吩咐干活,奴婢们笨手笨脚的不要添乱才好,若是这些切切弄弄,可不能让您沾手,这一整只鸡您怎么烧呀,总要让咱们帮王妃切开来才好,您吩咐怎么切吧。”沈嘉柔一头汗,江东离可真细致,自己总不能当着婆子们的面拿那个喜帕。算了再想别的法子吧,转身就走,婆子们又跪了一地,“王妃这鸡———”沈嘉柔转念一想,就算自己给喜帕弄上了血,江东离不承认不配合,还不是随时被拆穿。这鸡看着挺嫩,调料都得了,那就晚上加个菜吧。吩咐婆子把整鸡囫囵的在加了黄酒葱姜的滚水里打了个滚,又在冰水里冻冷了,然后切好装盘,调了个酱汁,想着江东离应该喜欢吃辣,在调料里加了点辣椒。让青芷端着回去了。
婆子看着这做法很是好奇,乖乖,这么白白的没味道的鸡肉摆着,这么短时间也不知道熟了么,怎么会好吃?不过听说这位王妃很得宠,看王爷怎么吃下去。
沈嘉柔自己回房歇着,过了会儿江东离就回来了,沐浴换了衣服,夫妻一道吃晚饭。看到这盘鸡,皱眉头,“厨房是谁当值,这是什么新菜式?”沈嘉柔笑,“这是嘉柔做的,王爷若是不喜欢,嘉柔就自己吃吧。”
江东离看了看她,又拿着筷子看着那盆鸡,笑了,“打仗的时候,生的冷的什么没吃过,还怕这个。”伸手夹了一块,沈嘉柔示意他蘸蘸面前小碟子里调料,他点头。
味道倒是挺好,他放下筷子问沈嘉柔这是什么做法。
“这是江南我外婆家的做法。”沈嘉柔乱编,不过也不差,这三黄鸡的做法本就是这个区域的,不过不知道这朝代有没有。
“我母亲是扬州人,那她应该也喜欢,倒没听她提起过。”见他这么说,沈嘉柔索性做个顺水人情,让人把剩下一半还没端上来的鸡送给王妃去。送菜的浅荷得了好大赏赐,喜滋滋地回来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