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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绾月还没来得及转头去看辟疾的表情,就听到他将酒杯用力一掷,拍案道:“你想要本宫的太子妃?”
他实在气极,一时便顾不得上头还坐着皇帝。
本来太子断袖已经是应国上下人尽皆知的事情,送个不得宠的太子妃出去倒也没什么。只不过终究是颜面的问题,自己手上的东西,哪有白白被人要去的道理。尤其还是堂堂太子殿下,他手上的东西,又有谁敢来要。
但是近来皇帝心里对辟疾诸多猜忌,要的便是他不顺心,想也没想便应下了:“那便让太子妃带你熟悉熟悉宫里的环境。你不辞辛劳来我盛都,便在这多住些时日,过个大应的年吧。”
辟疾以为他父皇至少不会愿意见到别人折辱他,毕竟他还是应国的太子,怎么说也还是应国的颜面,却没想到他父皇出口竟是这么一句……
“陛下……”他还想再争,却被胥绾月从案下拉住了手。
辟疾回头看她,却见她默默摇头,又轻轻拍着他的手背安抚他。他这才冷静下来,意识到刚刚的失态,冷着脸坐了回去。
谁知那单于得寸进尺,刚得了皇帝的首肯,就上前来领胥绾月走。胥绾月没有办法,只好跟着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殿门。
辟疾见胥绾月被带走,气得气血攻心,但又不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发作,只得一杯一杯给自己灌酒。
他近来代理了朝中所有事务,每日光是批阅奏折都已经难凑出用膳的时间。然而赵、林两家的余党又在北境频频作乱,搅得百姓不得安生,几日来他书房的门槛都要被各地官员踏破。更别说抽空去看胥绾月,或召胥绾月来作陪了。
今日是他这段时间来第一次见胥绾月,原本一直在找机会,想将一直没能出口的话和胥绾月说明白的,谁曾想会有这档子事。
廖昭颜看他这喝酒的架势实在太过恐怖,便上前来劝他,说胥绾月一定会有办法的,让他不要担心。结果他一听胥绾月三个字,酒倒是喝得更猛了。
呵,如今想来,他干得都是些什么事?
心心念念自己的小娘子胥绾月,却连自己不是断袖一事都还没告诉她。
先前以为李真要谋反,自己必死无疑,便一心想送走她,连一句解释都没给她,让她担心。
在乡下胥宅的时候,若不是他贪恋乡野生活,不愿再召集势力……他早就该派人清了附近的流寇逃兵,也就不会给胥绾月留下如此悲伤沉痛的回忆。
加之在柳府时,是他自己求胥绾月等他的,结果等胥绾月回了宫,却连回应她都做不到。
还有,她好不容易向自己敞开心扉,把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告诉了自己,自己却恐惧与她的接触,又心系魏家兄弟,第二天便启程离京。
……
辟疾边喝着酒边在心里细数自己的罪责,甚至都开始觉得自己不是人了。他心里有了苦楚,原本千杯不醉的体质,此刻也竟有了些许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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