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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疾惊愕,因为面前的一切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他回防的动作便有了一丝迟疑,想要避开却已是不可能。
惊慌之中,有瓦罐接连破碎的巨响,等他再回过神来,眼前便是魏召忠高大的身影。他宽厚的肩背当在辟疾面前,利刃没入他左臂,正往外涓涓流下血柱,一手握着那小兵的脖子,将那人整个提起,悬在空中。
小兵挣扎了两下,艰难地张口:“辟疾……你……不得好死……”
咔嚓。
随着利落的一声轻响,那小兵头向右一歪,竟是硬生生被魏召忠掐断了脖子。
辟疾从未想过会遭他背叛,自问从来都是真心待他,没想他却如此恨自己,一时有些惘然。
“魏兄!”
好在他立即反应过来是魏召忠替他挡了一刀,便急忙去查看他的左臂,却发现那与刃口接触的血液和肌肤已经泛黑,魏召忠的体温也高的不正常。他不敢挪动魏召忠,慌忙喊着军医,又解了衣袋系在魏召忠肩膀上,用手去挤发黑的血液,最后怕自己动作太慢,直接用嘴去吮。
“慌什么,战死沙场是多正常的事情,我早有准备。”魏召忠虽然中了毒开始意识模糊,却还依旧吐字清晰,语气坚定。
辟疾一边用茶水漱口一边吸出血水吐掉,听他这幅要宣读遗言的架势,忙道:“你先别说话,一会军医来了你就好了。”
魏召忠却不听他的,笑着说道:“这样挺好的,不是有句话叫什么……为兄弟两肋插刀嘛!就是我这没插中,插胳膊上了。”
辟疾听了又气又急:“两肋是地名!”
魏召忠闻言愣了愣,不久又大笑出声,同往日那般爽朗:“不愧是读书人,有文化,和我不一样啊。”
军医终于来了,他仔细地看了看魏召忠的情况,又拿了些器具简单的验了验伤口处的血,心下便大致有了结果,只得摇摇头:“魏将军中的蛇毒十分厉害,如今已随血液流遍全身,军中没有并无此解药,怕是已经回天乏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