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李真先前顺着胥绾月看了胧月一眼，注意到了胧月面上的紧张，又发觉胥绾月吃得十分小心，心下有了些猜测，温言对胧月道：“姑娘收拾一副碗筷过来坐吧。”

胧月本来就是因为不敢和太子同桌才候在一边，平日里她都是坐在小姐边上伺候，一起用膳的。听了这李真这话，又看太子也未出声反对，立即坐到胥绾月身边新布置好的位置上，开始熟练地为胥绾月夹鱼挑刺。

太子默默地看着胧月手上的动作，又抬头看了眼李真，心里十分不爽。

午膳过后，胥绾月和李真边喝茶边聊天，廖昭颜偶尔插上几句，聊的都是些诗书史事。胥绾月对很多事情都有独到的见解，这令李真觉得很新鲜有趣，总要与她认真探讨一番。

可怜太子殿下虽然饱读诗书，但实在不健谈，平日里又要摆出一副不学无术的模样，久了也就不喜欢议论这些。如今实在是插不上话，只能望着他小娘子的一张小脸发呆。

等胧月第二次过来为胥绾月添茶，胥绾月才反应过来他们还没吃蛋糕呢。于是便叫人把蛋糕端过来，又命人去关殿内的门窗。室内顷刻暗了下来，在一片昏暗里，胧月端着一个插了细蜡烛的蛋糕，向胥绾月缓缓走来，嘴上还唱着生日歌。蜡烛是胧月昨日赶制的，现下被点燃，成为了殿內唯一的光源，所有人都自然地将目光放在蛋糕上。等胧月把蛋糕放到胥绾月面前，胥绾月若无旁人地闭眼许愿。

第一，要祝爹爹健康长寿。

第二，要祝胧月开心幸福。

第三，要祝昭颜平安顺遂。

然后她开心地吹灭了蜡烛。

以前作为文卓，她总觉得听别人唱生日歌时特别尴尬，只想尽快结束这个流程。但如今她成了胥绾月，每年也只有这时她才有劫后重生、真真正正活着的实感，才能确认自己又活过了一年。因此她对这个环节十分重视，一定要做得很有仪式感，并且非常享受这一流程。

等殿内门窗重新打开，室内恢复明亮，太子便看见了胥绾月溢满喜悦的笑脸。而胥绾月对于旁人诧异的目光只是报以一笑，径自接过胧月递来的小刀，把蛋糕分好。

“倒是新奇，太子妃这是何地风俗啊？李某才浅，从未见识过……”李真尝一口这绵软的糕点，笑着望向胥绾月问道。

太子冷笑一声，抢答道：“自然是仙人处风俗。”

胥绾月只能尴尬地笑笑，不做解释。

温言李真更好奇了，连打量胥绾月的眼光也多了些光彩：“倒不知太子妃娘娘有如此心性，竟是修仙之人。也无怪乎能有诸多奇思妙想，事事看法异于常人了。”

然而太子似乎有意破坏这愉悦的气氛：“嗯，若非异于常人，也写不出卓文先生这般文字。”

反应过来了太子话中所指为何，李真的笑容立刻凝固了。

他狐疑地打量着胥绾月，又神色严肃地看了看太子，正色为自己辩解道：“我同太子殿下不同，是没有那特殊的癖好的……知晓卓文先生也是因太子案上常有其作……啊，卓文先生的文采还是另在下叹服的，失敬失敬。”

“噗……哈哈哈哈……”胥绾月听着李真慌乱的解释，忍不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