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抱着琵琶的少年单手整了整衣冠,站了起来:“正是在下。前些时日在下西行至奉城,听到一首当地小曲,觉得颇为有趣,便有此感想,谱写成曲。”
“妙,实在是妙。”太子言必,便做了手势,示意他过来。
少年小心地将琵琶放在蒲团上,红着耳根慢步走到亭中。
谁知那少年才迈入亭中,便被太子一把拉入怀里,另一只手急着去解少年的衣带。
“啊!”饶是对此情此景司空见惯的几位侍女,此时也赶忙红着脸转过身去。
“殿下……”少年紧张地缩了缩脖子,颤抖着去握太子的手,想阻止他进一步的行动,“此处怕是不妥……”
太子闻言恍然大悟:“哦,倒是忘了玉刹美人是个爱害羞的,莫要怪罪。”
于是太子殿下拉着罗玉刹的手,两人嬉笑着,往最近的厢房里去了。
……
扯着嗓子矫揉造作地喊了好些时辰,房外那些不要命的侍女总算散干净了。两人进来时故意打翻了蜡烛,现在累得宛若灵魂出窍的罗玉刹只好摸黑去找水壶。然而对面的太子殿下却先他起身,在房中走了一圈,把倒好的茶水递给他。
罗玉刹接过茶盏,一口饮尽,润了润嗓子道:“殿下什么时候管教管教这些爱听墙角的宫娥,年纪小小,脑袋里尽装的这些混事儿……”
却听到对面传来细细的笑:“辛苦你了。叫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奉城的刺史是个正直清廉的官,深受百信喜爱。若是贸然将我们的人安插过去,怕是不大妥当……”
见太子殿下陷入沉思,罗玉刹又鼓起勇气提议道:“朝政之事玉刹也只一知半解,不如殿下招几位门客,作为谋士,好为殿下分忧。”
“不可。”太子回答得极快,“这样明目张胆会让太子太傅疑心,想我养一众伶人都要摆出断袖姿态,才将将不让父皇起疑。东宫若招学士,必不可能如此简单。现下尚不能令父皇注意到我。”
“男子不行,那……如若是女子?”
“如若是女子?”太子的声音里带了些许笑意,“怎么?可是有哪家姑娘让我们玉刹美人留意了?”
罗玉刹没有理会太子的打趣,正色道:“我故乡有一位女子名叫胥绾月,是富商胥文寅独女。因幼时落水,身体羸弱,胥老爷便请家师授其武艺。我自幼与她一道习武,常听她说道些天马行空之事,她对民间世事也常有独到的见解,实为奇女子。”
“哦?女子才识出众,倒确实新奇。”话虽如此,但太子殿下的语气着实敷衍。
“此女著有不少传奇,太子殿下案上便有一本,她自诩……卓文先生。”
“哈,”太子闻言立即笑出声,“这倒是有趣。”
卓文先生……以沉迷男色出名的太子殿下,自然知晓这号人物。就是案上也时常放着几本其所著传奇,生怕他人不知道太子殿下的喜好。只不过就连阅卷无数的太子殿下也不曾料想,写出如此淫乱荒唐的荤书的,竟是一介女流。不过细细想来也不是全无线索,卓文先生擅长叙写男子之间的爱恋,每每到故事角色抒发情感时,那文笔就异常细腻温柔,尤其爱写些风花雪月的美景,时常在些细节上着墨众多。如今想起来,倒也确实难出自男子之手。
虽然不认为这样的女子能做他的谋士,但现在太子殿下确实对她起了兴趣:“玉刹,你也许久未归故里了,不如随我一道去看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