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人不走运的时候,喝水都会噎着。”我说。
“是啊,就像蓝越河这样,他已经挺惨的了。”梁晓雪说。
“小梁,我走了。见到你,你堂哥委托的事就办完了。”我说。
“谢谢方老师来看我,再见。”梁晓雪说。
“再见”我说。
我向梁晓雪告辞,往门口走了几步后,突然觉得既然还在这里,不妨顺便去看一看那个挺惨的“病人”,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于是,我又折身回去。
“小梁,我想去看看蓝越河,可以吗?”我问。
“他可能不想和陌生人说话”梁晓雪说。
“就看看,不跟他说话。”我说。
“你确定要去探望他吗?”梁晓雪问。
“看一下,我就走了。他家里来人了吗?”我问。
“警察后来通知了他们的家里。蓝越河的小姨来了,白玉兰的爸爸和妈妈来处理白玉兰的后事,其他两个也有家人来。在蓝越河昏迷的那段时间,白玉兰的爸爸和妈妈来看过一次他,后来就没来过了。”梁晓雪说。
“那蓝越河跟他小姨也不说话吗?”我问。
“有说过。跟他的家人和朋友,他可能会说几句。其他人,他可能一句话都不说。”梁晓雪说。
“他家人要把他转移到内地医院去吗?”我问。
“路这么远,费用可不低,他家小姨的意思是不转。他现在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很虚弱。”梁晓雪说。
“他和白玉兰是从广州过来的骑行者?”我问。
“那个餐馆老板跟民警是这样说的”梁晓雪说。
“带我去看看他吧”我说。
“那好吧”梁晓雪说。
我跟着梁晓雪静悄悄走进住院区,去了蓝越河的病房。蓝越河不在单独一个病房,他从昏迷中醒来后就转移到了多人间病房。
我走近蓝越河的病床,看到他正躺在病床上睡觉。整个脑袋,像一张沾满了灰尘的旧纸包着一堆被野兽啃剩下的骨头。头发是毛寸,脏兮兮的,应该很久没洗了。脸很瘦削,嘴唇干裂,紧皱着眉头。额头上那在车祸中被划伤的地方,伤痕清晰可见。
梁晓雪没有叫醒蓝越河,我们只呆了不到一分钟就出来了。
“他怎么吃东西?”出来病房后,我们一起走到护士休息间,我问梁晓雪。
“昏迷的时候,靠输液维持。醒来后,他家小姨每天都熬粥带过来,他偶尔会吃一点,经常不吃。”梁晓雪说。
“有人给他做按摩或活动手脚吗?”我问。
“专业康复师每天过来”梁晓雪说。
“他一句话也不想说吗?”我问。
“嗯”梁晓雪说。
“明天早上,我再来。”我说。
“……哦”梁晓雪愣了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