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

少年猛地睁开眼，看到床边似是守了一夜的慕青云和刘氏。

喉咙干涩，他艰难地抓着身上的被子，努力起身，“父亲母亲，阿姊···”

喉咙生涩的疼痛，也许是那个名字，和他后面想说的话都太沉重了罢，他竟是有心无力，开不了口。

“阿姊她···”

“诚儿，你怎么突然从江南回来了？”慕青云看到自己的爱子醒了过来甚是开心，不过他也很介意，别人在他面前提到那个死去的人，那个早就该死了的人。

“我不信，我不信阿姊会···”

在他的心里，从未想过与她的分离，更何况是天人永别？死这个字，他，无论多么努力地，都讲不出来，他也不想讲出来。

夕阳渐渐而落，又是一天过去，慕谦诚从醒了以后，就没有踏出房间一步。慕青云长叹一口气，他这个儿子或许需要更长的一点时间才能接受慕若雪已死的事实，将来，希望他不会因为这件事对自己心有芥蒂，他所做的这些，可都是为了他啊。

“世子，您吃点东西吧，这样下去，您的身体会拖垮的。”

“我不吃，你下去吧。”

床榻里的少年头发松散着，苍白的脸上有着难以掩藏的憔悴沧桑，日渐消瘦的身体愈发单薄，那双空洞的眼眸再也不像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的眼睛，那里没有光，没有生机，如一滩死水，冰冷幽静。

“我知道世子伤心大小姐的死，但是大小姐入宫为妃是圣意难为，何况国祭殉葬是东梁礼节，无法变更的呀，您不要这样折磨自己了，大小姐在天上也会心疼您的呀！”

李茂声泪俱下地跪在地上，一边苦苦劝说着慕谦诚保重身体，一边还不忘交代老爷布置的任务——让世子相信慕若雪进宫既是自愿也是皇命难为，跟他们整个国公府都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