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西王府的马车行走在长安城的街道里，朝着祭天神寺的方向缓缓行驶。

风夹着飘零而落的桃花瓣吹起马车的帘子，慕若雪闭着的眼眸渐渐睁开，状似无意的瞥了一眼飘动的车帘。

这一路上，慕若雪仿佛是想了很多，又好像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月汐，我们到哪儿了？”

“已经到祭天神寺了，前面都是羽林卫，想来一会儿皇上和王爷还有文武大臣门都会在，玉儿，你···”月汐拉着慕若雪的手，话里似有保留。

慕若雪知道月汐是担心她受不住场面的血腥，毕竟她的身体还没恢复痊愈。

“不用担心，我会没事的。”慕若雪淡然一笑，透着飘动的车帘和行驶的马车看向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诛心台。

“玉儿你看，前面就是诛心台了。”

“根据礼节，所有的侍女妃嫔都要穿上白色的衣裙，带着面纱，从八角池走到跳板的最高处跳下去。”月汐好似完全没有看出慕若雪迟迟没有掀开车帘的内心挣扎，随手拨开了帘子，冲着高台上的方向看了一眼。

漫天的飞花凌乱在空中，一队队浩浩汤汤的宫女妃嫔，排列着渐渐向诛心台靠拢。

巨大而翻滚着热浪的熔炉上方是八块分列在各个方向的跳板，殉葬的女子要走过长长高高的台阶，然后走到跳板上，纵身向下跳去。翻滚的溶液就会将跳进去的人瞬间吞噬，骨头都不会剩。

仪式的鼓声响起了。

帘子被放下。

振聋发聩的声音让坐在马车里的慕若雪手心紧握，她眉头紧皱，死死盯着马车的帘子，却始终没有勇气掀开。月汐静静地看着她痛苦的神情，未发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