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门突然开了，李丽一抬头，表情略有惊讶。

“你没事吧？”赵岩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慢慢走到李丽身旁坐下。

李丽摇了摇头，“没什么事了”。

“菲菲没有踹你吧？你为什么这么做”赵岩满脸疑惑看着她的侧脸，觉得这个眼前的她变得和初中不太一样了。

“你凭什么觉得她没做？大家都看见了!”李丽压低的声音里夹杂着不甘和气愤。她就是要坚持说林菲菲踹她了，不然同学们知道实情，会怎么看她？以后她还怎么在这个学校学习下去？

“我和她从小学就是同学了，你不知道吧”李丽听到赵岩这样讲，偏头看了看他，然后又低下头，没有说话。

“小学时我长得比其他同学要矮，村子里的小学，从学前班到四年级经常有人欺负我。记得有一次，我们班一群男生叠罗汉，把我压在最底下，我当时尿急，他们就是不下来，总不能把膀胱憋炸吧？只有尿裤子了。其中一个男生发现了，指着我嘲笑我，所有人都在嘲笑我，只有菲菲没有笑，她把我从地上拉起来，带着我跑出学校，带着我回家换了条裤子。一个被全校同学欺负，一个不喜言语，也是从那次开始慢慢熟悉起来”赵岩忽然发现自己说的远了，双手搓了搓脸，然后说“你知道林菲菲为什么划自己手臂吗？”赵岩转头看了眼李丽。李丽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有一次老师怀疑她偷东西，她说没有，你猜那个老师怎么说”赵岩忽然语气变得有些激动“她说，除了你还有谁？当着全班学生的面，她也许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下了课我就发现菲菲胳膊上有一道伤口，虽然后来查出来偷东西的另有其人，但从那次开始，菲菲似乎找到了发泄的方式。她不会踹你的，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我知道。”赵岩俯身系了系鞋带，叹了口气“李丽你变了”然后起身，离开了，没再看她什么表情。现在他只是在担心那个以前总是罩着他，像姐姐一样的林菲菲又要受到什么样的心里创伤。

程老师跟林菲菲舅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又等了两个多小时，陈帆的爸爸才推开办公室的门。“程老师，您等时间长了吧，我接完孩子电话就马上往这边赶了。不好意思啊，孩子又给您添麻烦了”陈爸满脸堆笑。“要是一般的问题我也不会大老远让您跑一趟，类似的这种事在咱们学校很少发生……”陈爸了解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一顿自责一顿保证后想起什么“我先带那孩子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程老师也觉得这是处理这件事情的关键一步，便带着两个家长向教室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