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朱佑樘遣散了同顺斋里的宫人,连同跟了自己过来的何鼎,然后才问郑蘋萍:“今日里,你为何突然地要向我行礼了呢?”
“你是皇帝啊!不是人人见了你,都是应当向你行礼的吗?这不是应该的吗?”
“但是我说过了,你不用的啊!你可以不用守这宫里条条框框的规矩,也可以不用行礼。见了我,也是一样的。”
“我知道。但是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不要我行礼,是看在我救过你的份上。我知道你是一个有恩必报的人。但是我却不能自恃有功,就得意忘形。你的身边有那么多的人都看着呢。别人就算不敢有样学样,也会有背后偷偷议论的。我却又何必平白去多惹是非,招那些口舌呢?”
“你为什么要去想别人怎么看呢?我和你之间的交情,旁人又怎么知道?我和你自己知道就好了,管旁人去怎么想?”
“我也不想去管别人怎么说怎么想啊。但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而且原本这个世界就是一直都在不停地变化的,所有的东西都在变,我们周围的环境也在变。这里是紫禁城,不是那个我们还能在一起撒泼打滚的农舍。在这里,你是皇帝!是这大明朝的最至高无上的王!我怎么能还硬是要把你当成当初那个乡村里的小伙伴呢?”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是不是仁和跟你说了什么?我看见她叫你过去训话了!我这个妹妹她还小,还不懂事儿。她说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不!不关仁和长公主的事儿!入乡都得随俗呢!我进了这紫禁城,自然也是得守这紫禁城里的规矩!我又没有哪里比别人特殊,自然也就不应该有特权。别人要守的规矩,我自然也是要守的。除非我一辈子都把自己关在这同顺斋里。”
“嗯……如果你真的一定要这样坚持的话!那就这样子吧,你看好不好?就有外人在的时候,或者出去,在外面的时候,你该守规矩的话,就还是守规矩。但是如果没有旁人在,只有我和你,你自然是不必跟我拘谨的,也不用跟我讲规矩,更不用向我行礼。你看这样,可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