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嫡母指示人要将那棒子打下去的时候,阿闵他爹定国公府吴漳回来了,旁边还俏生生的立着一个气踹嘘嘘的小团子,正是前去报信的吴谌,这话说来回到吴柔被勒令出去之时,立马吩咐人加了一件翠纹织锦缎斗篷便是急急赶往兰姨娘的居处——满春园去报信去了。
正巧兰姨娘和吴谌母子俩正在腻歪着说些体己话,一听阿闵再被叫去了佛堂训话,兰姨娘着急着起身赶往玉笙院,也没顾忌吴谌的去处。
这吴谌一听,脑袋也好使,直直赶往贤人雅客聚集的积香居,去找那正和人喝酒论道的吴漳,这吴漳看着自己的小儿子也煞是奇怪,问道:“谌儿,你这是作甚?”
“你在论下去,你的女儿怕是要死在府里了!”吴谌冷冷的道,这个不靠谱的父亲,可真是不省心。虽然言语里微含夸张成分,也是着实吓着了吴漳,急急是牵这吴谌就往府里赶,连马车都弃了,众人看到的景象便是平时仪表堂堂,最注重形象的定国公爷风驰电掣地往府里赶,带起一阵扬土。
当吴漳威严的制止声在佛堂里回荡,这王滢心里惊了惊,这国公爷怎么回来了,但也立马恢复了正常神色,上去欲揽着国公爷的臂膀,却被国公爷堪堪避开,王滢不着痕迹的收回了手,僵笑了一声,背后的手却紧了紧,看见吴漳温柔的扶起泪眼朦胧地兰姨娘,眼神里的恨意尽显。
这就是为什么王滢如此厌恶阿闵的原因了,因为她的母亲正是与她共侍一夫的妾室兰馨。
自己当年可是风头正盛王家嫡女,而吴漳便是吴王两家给她俩从小定下了娃娃亲,当年的吴漳可是才华横溢,风度翩翩,众女趋之若鹜,连宫里的长公主都以死相逼,誓他不嫁。
可他呢?偏偏喜欢上了一镖头的女儿,吵着闹着要与自己解除婚约,而王滢也从那时从一个人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沦为一个第三者,王滢心里那个恨哪!于是用权势压人,刚巧对了国公府老妇人的口味,伙同她一起是硬逼了他娶了自己过门。
“夫人,你今日做的事情可太让人失望了!”
“国公爷,你怎么回来了”
“我要是不回来还不知道你要如何强势?”
“国公爷为何这么说?”
“我不知闵儿犯了何事,引起你如此忌惮!我真要再考虑这国公府后院要不要交到你手上,”
“国公爷你不能这么做!老夫人说过.......”
“若下次你在这么无理取闹,休怪我无情!”忿恨的甩了甩袖子,别过头,踏出房门,却在青檀木门檐旁停下。
“阿闵你跟我出来一下”吴漳瞥了一眼地上神态自若的阿闵说道。
阿闵道了一声是,乖巧如斯地便跟在吴父后面出了这院子。
一轮残月静静的照着佛堂前院的榆钱树上,枝丫细细的映着朦朦的月亮,疏远的夜空中寒星点点,伴着佛堂里泄出的灯辉,榆钱树叶落了满地残颓。
吴漳反剪这双手,看着面前袅袅婷婷站着的女儿,眸若秋水,不知何时自己的女儿成长的如此令人惊讶,今日在积香居碰到路过的同僚,提起阿闵在宫里的一番大作为,心里着实讶异了半天,
自己对二女儿的印象都停留在九岁以前,刁蛮任性,不尊礼教,别人伤害她一分立马就炸毛,冲上去去与人厮架。
哪像如今这般隐忍不发,前阵子听说她弃了舞蹈,瞒着家里买地种药,自己私下里都觉得无甚大爱,但可不认为她有那胆量和口舌在皇帝面前针砭时弊,甚至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连她什么时候学的丹青都一无所知!
若不是容貌与自家女儿一样,真要怀疑她是不是另一个人。
“今日你嫡母做的事?可有怨?”看着吴漳用打量的眼神看着她。
阿闵不着痕迹的敛了敛神色道:“女儿不曾有怨。”
“你真的变了许多。”换做以前,指不定大吵大闹,可不像现在的她,沉稳有度。
“父亲为何不说我是在成长,女儿变得如此,你不高兴吗?”阿闵不想再这个话题上扯下去,毕竟自己也难以解释自己为何性格大变。
“好,能够成长好啊!你今日在宫内的那翻话,可着实让为父长了长威风!”
“父亲过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