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我出门：“等着给你过生辰。”

给我……过生辰吗。

我已经几万年没有过过生辰了。

夜幕悄无声息的降临，反衬着崇吾山中盛大红火的光影，彼时所有人都聚在大殿外的空地上，等着我与左殇的到来。

“参见掌门。祝愿南姑娘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福寿永享，喜乐安康。”

响彻山谷的贺词冲击着我的耳腹，一遍又一遍的回声愈渐愈远，若不是左殇捏了捏牵着我的手，我想，我说不准就会一直傻呆呆的愣在哪里。

左殇拉着我在正中落座，这本是掌门之座，我犹豫了一会儿没有上前。他松开手直接揽上我的肩膀，众目睽睽之下，我也不好多作扭捏。

“都坐吧。”他坐在我的身边。

“谢掌门。”众人落座。

祁临上前行礼：“启禀掌门，万事已就绪，是否即刻开始晚宴。”

“开始吧。”祁临告退。

左殇回头，对上我茫然的脸，抚了抚我身后的发，将我揽在身前。

中央开始响起管弦之声，我看见竹苑一身素衣走出，他又恢复了翩翩公子的模样，与当日竹林里上蹿下跳的人判若两人。紫荆换了一身粉红的羽裙，随着竹苑的笛声缓缓起舞，婉转缱绻之间红羽曼妙，天空也开始下起红樱雨。

我仰头呆呆的望着漫天的缨羽，在黑夜的衬托下，愈发显得火红，余光瞟见身旁的左殇，他正含笑注视着我，眼带欣慰。

“掌门，南姑娘。”

祁临端着酒盏走来，恭敬地端着，见我们看向他，继续道：“祁临恭祝南姑娘生辰大喜，万事顺心。在此先饮一盏，以表敬意。”

说着他便饮尽了盏中酒，我下意识的去拿酒盏，却被左殇一把夺走。

“凌儿不会喝酒，就让本座代劳吧。”

祁临神色不变：“是，掌门。”

左殇一饮而尽。

“掌门，南姑娘。我郎某是个粗人，说不得那些文邹邹的书生话，今儿就祝姑娘生辰快乐，能与掌门长长久久的就好。”

我脸色绯红，赧然道：“多谢你。”

伸手添酒，左殇倒是没有阻拦，可就在我添满的那一刻，酒盏再次被他抢在手中。

“本座替凌儿多谢你。”

他摆摆手：“掌门您这说的哪里话，您对咱们还用得着‘谢’这个字吗。没有这崇吾山，咱们和那四处游荡的孤魂野鬼有什么区别，说不准哪天就被那些道士给抓了。现在咱们能安安稳稳在这里修炼，便是仙界的人见到也要礼让三分，这都是您给我们的，我老狼虽只是个妖，可知恩图报的道理还是懂得。”

这‘郎兄’果真是直率憨厚的性子，说出的话也是真诚的可爱。

修仙者总说六界平等，不论是人，还是草木生灵、飞禽走兽，皆有修仙正道的权利。可现实中的误解与偏见，何曾给过后者喘息的机会。

可是左殇做到了，他给了他们一个安身立命之所，令所有人都不能轻视他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