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查特拉斯的反应,江厌知道自己的猜测已经九不离十。
可江厌根本高兴不起来,他刚才的回答并没有经过任何考虑,完全就是在信口雌黄,胡说道。一来他不愿被查特拉斯当成满足恶趣味的工具。
二来他也并不觉得查特拉斯真的能对自己的承诺说到做到,即使查特拉斯是一个我行我素的人。或者说正是因为我行我素,江厌才不会对查特拉斯的任何承诺抱有期望。
而江厌随口一说,大有敷衍戏谑之意的回答却鬼使神差的正中要害,这让他的内心尤其不是滋味。心情就像是在和好友互相打闹,玩笑地说上几句诅咒的话,却不料咒话奇巧成真一样。一种似有若无,若即若离的羞愧感缠绕着他,仿佛‘这句咒话’,鱼啄静早就遭到查特拉斯的欺骗这件事是因为他才发生的,他才是罪魁祸首。
“江厌,不得不说。”查特拉斯感叹一声,“你每次都能带给我惊喜。”
“闭嘴吧,我可不想给你惊喜。”
“既然你回答对了我的问题。”查特拉斯说,“那我也该履行我的许诺,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我可以告诉你现在鱼啄静身处何方,二是答应你一件事。你只能任选其一。”
江厌就这样悻悻然地谛视着三四米开外的查特拉斯。
看得出来,查特拉斯始终保持着警惕和防范。尽管他时常在茅草屋中踱步走动,但也从未进入过捆住江厌腰杆的藤条所能达到的极限范围。江厌几次觉得他要走进这个范围,准备扑身过去将其制服,可他最终也只是浅尝即止,每一次都运气极好地在安全线外站定。
这让江厌心里产生出一种念想,他是故意的。
既然如此,江厌思忖起来,倘若查特拉斯喜欢摆弄对手,将其视为一种兴趣。那么,他的反应越是激烈,查特拉斯也越起劲。想要在心理上抢占先机,江厌必须以守为攻。
“我服了,我服了还不行。”江厌耸了耸肩道,并将自己被藤条捆绑的双手用力从身体侧面撇出来,好让查特拉斯能看见,“你现在已经赢了,看见没。如果你只是想在我面前展示你的力量,凸显你的个性,那我承认,你的确是个独特的家伙。”
说话时,江厌暗中观察着查特拉斯脸上的变化,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但江厌却发现,无论在他表示出示弱,主动投降,亦或是夸耀时,查特拉斯的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查特拉斯甚至没有做出回应,只是用一种仿佛站在海峡上,眺望遥远的船只渐渐回港般沉默的,漠然的眼神盯视着他的脸。
江厌立刻打消了心中对查特拉斯是个喜好蹂躏,玩弄对手的定义。
“我选第二个。”江厌突然转口说,“我希望你可以做到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