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弯弯望着早起的鸟儿从空中飞过,就听见父亲跟人打招呼。
“小年兄弟,这都是你家大小子打来的皮子呀?不是我说,咱村的男娃哪个也比不上你家大小子,你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哦!我都嫉妒了!”
宁怀运这话是真的。
他之前在余家买野味就惊讶余九斤小小年纪竟有这样厉害的本事,村里的老猎手都加起来也没他一个厉害。
没成想家里还囤了这么些的皮子。
余小年,正是余九斤的父亲,这家人取名有意思,小年生的所以叫小年。
生下来九斤就叫九斤,五斤,就叫五斤。
宁弯弯想,这也是赶巧了正好凑个整,要是有零有整该怎么叫?六斤八两叫余六八?七斤五两叫余七五?
想着她爬起来往前瞧了瞧。
呵,十几张大小各异的皮子,都是熟好了的,装了大半个板车。
这家底子真是深藏不露。
余小年乐呵呵的,一边拿绳子把那些皮子都绑好,一边看了眼正套驴子的大儿子,满脸骄傲。
“四老爷惯会夸人,你家匪月公子那才是人中龙凤,这一去在回来那也算是有功名的人了,俺们乡下人哪里比去?我家这大小子也就是打小山里野惯了,就这么点能耐,这些皮子原本是攒着过冬的时候做袄子的,谁成想我这腿给摔折了,家里的余钱都用干净了,剩这些我也实在舍不得卖,可这孩子非不行,说什么以后皮子可以在打,得卖了给我补身子,你说说,咱乡下人别的没有,就身子骨结实,过两天自己就能长好了不是!”
宁弯弯往下一瞧,果然,余小年的右腿绑了几根树枝固定着,始终悬空不敢着地。
车架子旁还靠着一根粗树枝做的拐杖。
树枝瞧着还很新鲜,打磨的却是很仔细,不说多精致,但也是最方便实用的样子,一瞧就是余九斤的手笔。
宁怀运又客套的询问了一番他腿的恢复情况。
才道:“这个九斤做的没错,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皮子没了可以在去山里找,可你这腿要是养不好落下点什么毛病,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你可是家里的顶梁柱,一大家子老小还都指着你呢!”
余小年腼腆的笑笑又道:“我说搁镇上皮货铺子里卖了就行了,可这孩子非要去城里卖,说能卖个好价钱,他倒是个常往外跑的,也不惹事,我倒也不大担心,就是这孩子性子比较闷,让人欺负了也不吭声,所以还得请四老爷照看着些。”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宁怀运是老好人,别人托付什么没有不应的,应了也无不尽心的。
何况之前买野味余家都是按最低价收的银钱,也是承了人情的。
就这么他们这一行两辆车边三辆车,还挺声势浩大的。
俩人又闲聊了一会,余家父子都收拾好了,祁千尘才抱着个包袱慌慌张张的出来。
“来了,来了,四叔,匪月兄久等了!”
一直冲到了车前看见宁弯弯才强作镇定下来,想要拱手行礼无奈手里抱着包袱,只好微微躬身叫了声:“子姒妹妹。”
祁家一大家子浩浩荡荡的跟着出来。
祁家老三对宁怀运道:“怀运兄弟,这一路还得你费心多照看着这孩子!”
祁千尘也是第一次出远门,家里不放心也是常事。
祁家人虽都能干,但穷地方能有个温饱盖上几间大瓦房就是顶顶不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