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弦微微挑眉,才欲开口,就被陌璩打断了去:“既然不懂规矩,便直接逐出宫去吧,省得在主子面前碍眼。”
镜弦有些讶异地看向陌璩,却见陌璩讨好地冲自己笑着,暗感好笑,又有点无奈,摇了摇头,也无心替那宫女开脱,轻笑一声登轿入宫了。
这一路畅通直行,宫门侍卫也仿佛不存在一般,软轿直接停在了金凰殿前。
轿子刚停稳,陌璩便谄媚地掀开轿帘:“楚大人快请!”
镜弦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贱兮兮的陌璩,拂袖进了大殿。
刚入内,九卿便亲切地迎了过来,屏退下人,只留下了陌璩。
“镜弦来,这边坐。”九卿邀镜弦在茶案前坐下,亲手为镜弦倒了杯茶,“春蒐结束之后,你我便不曾见面,我想谢你救了帘阑,也一直没有机会,本想亲自上门道谢,父皇却突然……”
说到这,九卿以袖掩面,似是难掩心中悲痛,半晌说不出话。
“殿下有心了,我也不过是略尽一份心力罢了,何必言谢,至于帝君的病,殿下也不必忧心,相信陛下洪福齐天,一定不会出事的。”
镜弦口中安慰着九卿,内心却更加觉得此事蹊跷,春蒐时,看帝君脸色还没到油尽灯枯的地步,回京不到两天,便一病不起,不省人事,肯定是背后下毒的人动手了。
能不动声色给帝君下毒的人,也就国师、大将军和九卿三人,现在国师与大将军势力不相上下,一旦帝君驾崩,两人都没有把握打倒对方,所以他们都没有理由下手,那剩下的就只剩九卿了。
然而九卿现在势力单薄,朝中支持她的人十不存一,若是为了让国师与大将军两虎相争,自己渔翁得利,也说不通。九卿完全可以借助帝君的力量,平稳接过皇位。
综合看来,这三人都没有下手的理由,难道是别人动的手?或者……还有一个可能,九卿,会为了救一个影卫,而弃江山、弑父吗?
镜弦想到此,眼神深邃了许多,坐在对面的九卿不由有些心虚,连忙敛容强笑道:“是啊,父皇他洪福齐天,一定会没事的。”
镜弦这才回了神,微微一笑,垂眸饮茶掩饰方才的失态。
殿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气氛顿时有些尴尬,陌璩憋不住开口打破了沉默:“殿下,这是您要的东西。”
九卿接过陌璩递来的匣子,定了定神,慎重地道:“现在朝中局势险峻,国师、大将军势大,父皇康健时还能保持双方平衡,凭借以往威势压制他们。现在父皇一病不起,我又尚未正式插手朝中事务,再难控制他们……现在,只能依仗您了。”
镜弦被九卿突如其来的敬称惊了一跳,甚至,九卿的态度不是合作,不是招揽,而是依仗,依仗的是自己,而不是楚靳。
镜弦目光奇异地打量了九卿一圈,不解道:“殿下在朝中的处境我也清楚,只是,殿下为何会选择我?我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小小户部郎中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