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的记得见过这个孩子!就在闹市中的那条小巷子里,这个孩子说他身上落了枯叶,帮他把枯叶拿了下来!
他第一次见到这般红眼睛的孩子,心中胆寒,不肯让那孩子靠近,而后他便失去了知觉,再清醒过来的时候,满手的鲜血,身边倒了两个他从未见过的老年人
时隔这几日,又见到了这个孩子。
这人只怕也是来看他如今惨象的罢了!
苏易寒闭上双眼不再看周围喧闹的人群,在车马的摇晃之中一步一步向着生命尽头走去。
苏清让没有看到最后,只是在半路上顺道看了一眼而已,她还有些事情要做,今日便要出城去。并没有亲眼看着这个她应该唤一声大哥的人上路,这个人经她的手要死了,她却没有半点的感觉。
整个苏家她在意的两个人都已经死了,别的人为什么还活着?
“苏易寒,别害怕,黄泉路上,你不会孤单的。”
少女的低喃在空中飘散,似乎传到了城西刑场之上的苏易寒耳中,他突然大睁了双眼,那布满血丝的双眼几欲爆裂,如同看见世间最恐怖的东西一样,站在前面看行刑之人都被他吓了一大跳,急忙向后躲了躲。
苏清让离京和元曦舞被送往彦河城的消息一同传到元清晚的椒房殿,元清晚调香的手顿了顿,罢了什么都没说,但双眸之下的沉色更为浓郁。
苏清让既然打定主意是回来报仇的,便定然不会将苏家嫡子害死那么简单,此时出京,只怕也不会是放弃寻仇的离京。
也不知道白云捱有没有跟上她
还有元曦舞。从元曦舞同慕容珊不合,到元曦舞在慕容珊的膳食之中下毒,这整件事情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但正是因为太过正常,才显得有些反常。
下毒的事情从前元曦舞不是没有对她做过,但最后都是自食其果。被她反将了那么多次,元曦舞不可能一点记性都不长的随意便给谁下毒。更何况那端木珊看起来便不是简单的人。
其中的蹊跷太多,多到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元曦舞,元清晚还是不相信,让端木珊昏迷不醒的毒药是元曦舞下的。
“娘娘在想什么?”
今日元墨进宫陪她,顺便教她做些小菜,午膳时候先来无事,二人便坐在院中对弈,只是这棋下到了一半,元清晚便开始出起神来。
心中有事到底是不能好好下棋,元清晚放下手中棋子,突然看向一旁长得繁茂的大树。
“大姐姐,你说,若是一棵小树苗想要落地生根、一枝独秀,那除了努力的让自己变得更强壮之外,它还应该做什么?”
在元家,便有这么两棵正打算落地生根的树苗,一棵是端木莲鹤,一棵是端木珊。
元墨没反应过来元清晚所言,一脸懵的看向一旁的大树。
“恕臣女愚钝,这树苗不会说话也不会动,生死全在人的一念之间,除了好好长大之外,旁的它什么都做不了。”
单单是说这大树的话,元墨也想不出别的答案来回答元清晚的问题了。
只是元清晚所问的,明显不是这棵大树。
“可若是它能动能跳,还会说话呢?”
元清晚这话才说出来元墨便掩唇笑了起来。
“皇后娘娘说的什么胡话,难不成这还是一株千年的树精不成!?”
这就是棵长得大些的树木而已,风吹便动,无风便止,元清晚所言的又能动又能跳的树,她可是从未见过!
元清晚却摇了摇头,面色很是认真。
“若是想要一枝独秀,若是他能蹦能跳能说话的话,第一件事,便是将周围所有的树木都除去,只有这院子里只留下这一棵树苗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才会聚集在它的身上,而也只有这个时候,所有的甘露,才会只属于它一个。”
元清晚说到这里,元墨终于是反应过来了,皇后娘娘这说的哪里是这大树,只怕是在说什么人!
“娘娘指的是谁?”
是谁费尽心思毁去旁人来稳固自己的地位?
元清晚将目光从那大树之上收回来,同元墨摇了摇头。
“不过是猜测罢了,没有真凭实据,到底不能妄下定论。”
罢了也不再说什么大树之类的话,又同元墨好好下起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