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祁本就有些害怕,公主今日被皇后叫去谈话,本来还好好的,出来就见公主悲愁垂涕。
如果不是阿祁了解公主是什么样的人,光凭公主这张梨花带雨的面孔,做为女子,她也是于心不忍的。
可就是太了解了,知道眼前的这位长公主,张扬跋扈,三头两头的上房揭瓦,还休了北朝称得上温润如玉的异姓王驸马。
用公主的话说就是:“那个陈琛,一脸穷酸书生相,配得上本公主吗?”
“配不上!配不上!”服侍公主左右的人只能附和,不然就会被乱棍打死。
阿祁被一只毛笔砸得立马跪了下来,瑟瑟发抖道:“公主息怒!公主息怒!”
她是从小就服侍这位长公主,脾气大,稍微不如意她身上就青一块,紫一块的。
这些都是前话,因为等阿祁脱离苦海的时候,回忆起这些都是一把辛酸泪。
“滚!”长公主毕蓉眼角还挂着几滴眼泪,指着阿祁怒吼道:”本公主叫你滚!说了这么多遍你是耳朵聋了吗?!”说完把桌案上的镇纸扔向了阿祁,还好只是打到了背,没有伤到要害。
而阿祁早就被吓破胆,如今两眼通红,哽咽道:“是,奴婢告退!”
等阿祁缓缓起身再把门合上退下时,长公主毕蓉总算放声大哭了。
“凭什么凭什么!”总算这个冷冰冰的宫殿又剩她一个人时候,毕蓉竭斯底里道:“凭什么我就要去和亲?!我凭什么又要嫁给一个我不认识的王爷?”
哪有那么多凭什么,如果是盛世,可以拒不和亲,抗旨如何?父皇肯定也不会让她和亲,可父皇就是昏庸无能,篡位成功了又如何?如今人到老年,也听信小人谗言,做的事越来越离谱,甚或者还想巩固自己的皇位,让她做那无辜的牺牲品,她凭什么要任人摆布?
那个曾经宠她,能让她随意休夫的父皇,如今却狠心抛下:“要么凤冠霞帔,要么三尺白绫。”
她心痛,第一次感觉坐在皇位上的人,是那么的可怕,那么的陌生。
“呜呜呜——”毕蓉总算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这座宫城,囚禁了多少嫔妃的自由,又折断了多少公主的羽翼,洗去了多少豆蔻少女的年华?
做为奴婢的阿祁刚出来时,就遇上了禁卫军侍卫——高楞。
高楞看见阿祁眼睛红通通的,咬着嘴唇,低着头走路,结果他停下来刚想叫她,她就撞到他身上了。
“哎呦——”阿祁小声叫到,摸了摸自己被撞到的脑袋,抬眼一见是高侍卫,便行礼道:“高侍卫。”
高侍卫连忙扶起她:“何必做这些虚礼?”
“高侍卫。”阿祁淡淡的打断道,高楞可能没察觉到,直到阿祁扫了一下他抓住她肩膀的双手,随即就愣愣地放下来了。
他们早已不是青梅竹马了,这是皇宫,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稍微一个差池,就会万劫不复。
刚刚是他大意了。
“高侍卫若没什么事,奴婢先行告退了。”阿祁将“奴婢”二字咬得很重,因为阿祁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了他们再也回不到那无忧无虑的岁月了。
而江南那边,秦岚尘那厮还在折磨着一大帮子的人。
辰良辰景觉得,这可能是此生中唯一一次,腿要走断了的感觉。
想想他们可是暗卫,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上刀山下火海进油锅都不怕,就是怕眼前这么一个阎王爷,不知那天发起疯来,要了他们的命,他们就这么死的不明不白,太可惜了。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绝对的天妒英才!
江修真也有些心力交瘁,他一个文官,不如一个武官有魄力,可如今眼前的人没有一丝疲惫,相反还玩的很好!!
他江修真发誓,再也不拉着这位阎王爷对饮谈人生了,这苦果还要他自己咽下去啊!
“怎么?都走不动了?”秦岚尘看似漫不经心。
然辰良辰景立刻如晨钟暮鼓,立马清醒:“没有没有,属下怎会走不动呢。”
秦岚尘看着那两兄弟讪讪地笑,心中有一丝好笑。
“等这次事情结束,每日你们多练功一个时辰。”
入被小石子打到头一样,听得不真实:“王爷?”
“怎么?有意见?”秦岚尘转身,勾起唇角:“叫我公子,记住了!”
“王...公子,我们哪敢啊!呵呵!”可杀了他们吧,简直就是玩火自焚。
“公子,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择日再游玩吧?四日后就是江南城一年一度最好玩的飞花令大赛。”江修真适时出来说话,辰良辰景两兄弟投去感激的眼神。
“好!”秦岚尘合起折扇:“那择日再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