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才不怕她,就算将安静报了上去,她觉得安静也选不上,这无关个人情绪,就算一个陌生人,谁会喜欢一个总是下人都辜负了我的人呢?听姜玫这么,安宁撇撇嘴,道:“这个不用担心,她啊,能顺利嫁出去就不错了。”
姜玫觉得这里面有故事,好奇道:“这个怎么?”
“安静上面还有个姐姐,我也喊堂姐,三年前,我爹不是没在京城吗?安家就将她姐姐的名字报了上去,对了叫做安若的,玫儿你认识不?”安宁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姜玫问起,安宁也就顺着了。
“安若?倒是有些印象。”姜玫点点头,虽然不熟悉,但毕竟一个屋檐下住了好些时候,“安静的模样真是一点都不像,不过,性格倒是像的。那时我们住处离她们有些远,寻常也不大相熟,不过,闲暇时总听她抱怨,不是教规矩的嬷嬷针对她,便谁谁谁又欺负她了,总吊着脸,不大好相处的样子。”
安宁点点头,道:“可不就是?安若复选时就落选了,回来就私下里,谁谁谁家送了银子才选上了,她们家因为清正,不愿走这种歪门邪道,才让她落选的。我听着不像话,让人警告了她一回,倒是不敢到处乱了,只是每回见了我,就跟我抢了她银子一般。”
“大选没选上,年岁也不了,总要亲啊,冲着安家的面子,也有人上门提亲,不过她不是嫌人家不够富贵,便是嫌男方不够俊俏,了几回都没成,拖到十七岁上,才嫁了个商户子,就这,她还觉得自己委屈了,对夫家也没个好脸色。”安宁觉得,安静就同她姐姐一样,心里没点数,眼光却一点都不低。
“后来呢?她夫家就这么好脾气,由着她看低?”姜玫并不觉得商户人家低人一等,同样在这世道讨生活,只要勤勤恳恳的做事,赚的银子不都一样的?反倒是不少标榜书香门第的,嘴上总嫌弃商户一身铜臭,其实心里不知道多羡慕人家富足的生活。
“当然不是。”安宁忍不住摇摇头,“她夫家求娶安家姑娘,原是因为白家虽然富裕,但才刚刚定居京城,日后要在京城做生意,总要有人提拔。求娶安若,一来是看重将军府的名望,二来,也是我那位族叔官位虽不高,也是正经科举出身,想岳父提点提点女婿。本来是双赢的事吧,偏偏安若过了门还瞧不起白家,夫妻成婚没两年,安若回娘家可不少,若不是两家长辈压着,怕是早就和离了事了。如今虽还做着夫妻,可安若不许她夫君进房,她夫君也不强求,纳了两个妾室,庶子都添了两个了。”
“……”姜玫不太懂,明明站着有利地位,把自己搞成个孤家寡人,还觉得自己清高傲气、不染尘俗是什么心态。
“这还不简单,不就是狠话放了,拉不下脸面么?”安宁倒是没专门琢磨过,不过瞧着这些安静的种种表现,倒是猜出了些原委,白了,也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就像安静,拼命立个清高自傲的形象在那里,要等她主动给好处,她偏不给,最后不就只能错失良机?
姜玫受教的点点头,道:“这样的话,大概她们府上就是如此吧!”
安静姐妹家里如何,安宁并不十分清楚,是堂姐妹,但血缘已经有些远了,从前父亲不在京城,安宁也不爱跟同族的姐妹一道。不过姜玫这么一,安宁倒是若有所思,道:“别的不清楚,不过那位堂婶我见了几回,确实总喜欢跟人抱怨,家长里短,连堂叔总不升官都要道。”
姜玫还没什么,安宁摇摇头,道:“我雷哥儿还呢,可得记着不能这个样子!”
姜玫被她这话逗得一笑,道:“你与她们不同,自然不会如此!”
“那也得留心啊!”安宁自没有父母在身边,平常总是大大咧咧,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其实心里总缺了些安全感,否则,去年有了雷哥儿时,也不会惊慌害怕,连父亲丈夫都不敢。如今有了孩子,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眼看着那丁点大长成了个白团子,安宁一面喜欢得很,一面又怕哪里做得不对,就会毁了孩子。
姜玫见状也不再劝,安宁若能总开开心心的,总比因为生活琐事烦恼,活的凄凄惶惶要好。想到这里,放下这个话题,姜玫道:“今日雷哥儿满月,你是女主子,就躲在屋子里好吗?”
“这不是还早吗!”安宁成婚之后,多少学会了打理家事招待宾客,只是依然不爱这些,家事都有旧例可以循,而招待宾客嘛,安家本就不爱高调,百日宴席只是按着传统得办,安家没有大办,只请了亲戚和亲近的朋友。因早就好了,秦向安的同窗和同僚,都要到散了学、下了衙才来,这个时候,也就安家女眷和姜玫早早到了,也没有别人需要安宁招待。
姜玫听她这么,便安心坐着同她话,到下晌些,才与安宁一道过去。
在安家吃了宴席,姜玫同叶洵一道回府。叶洵酒量不大好,除非新婚那样的大事推不掉,叶洵通常只少少尝一点,虽没喝醉,但也有些头晕,马车走了一段,就要下车走路。姜玫只得陪着他一道,让人先将马车赶回去。
东街依然繁华,叶洵下了车,只觉得神清气爽了,索性拉着姜玫逛街。叶洵是不缺钱的,叶家给辈的月钱不多,但叶洵手里头的私产也赚了不少,难得一道游玩的机会,姜玫便也高高兴胸逛街买东西,没想到没走多远,就遇见了叶晴和萧崇武。
见到叶洵和姜玫,萧崇武连忙问好,姜玫看向叶晴,只见她微微垂着眸,手里把玩着什么东西,听到萧崇武同叶洵打招呼,才抬起头,道:“三哥、三嫂,你们怎么来了?”
相处了这段时间,姜玫对叶晴也熟悉了,见她有些恍惚的模样,心头一紧,抬眼看去,只见店里还有两个姑娘,先前似乎在与萧崇武话,此时萧崇武同叶洵打招呼,两人便挨在一起窃窃私语。姜玫还没有见过萧崇武跟叶晴的相处,只是她刚进来都感觉到叶晴情绪不对了,萧崇武难道没有半点感觉吗?
“你三哥喝了些酒,走走散散酒气。”姜玫怕叶晴受到刺激发病,“时候也不早了,晴儿,你要不要跟我们一道回去?”
叶晴看了看萧崇武,又看看姜玫和叶洵,点点头,道:“那,我跟你们一起回去吧!”
“晴儿,你不是想吃杏花楼的烧鸭煲吗?晚些我送你回去便是。”萧崇武见叶晴答应了同姜玫一道回去,心里有些不舍,提醒道。
“我……”听到萧崇武的提议,叶晴有些意动,府里的饭菜不是不好吃,只是她常年在府里呆着,不能出门,总想尝尝外面酒楼的滋味,抬头看姜玫,道:“三嫂,我好久没去杏花楼了……”
姜玫瞧着心疼,虽有些不放心叶晴的状态,但想到她难得出来一回,也就松了口,道:“那好吧,不过,用了晚膳就回来,你出门,母亲总为你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