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5日,上午的北京火车站像往常一样人来人往。每一天都有无数的人怀揣着希望来到这里,又有无数的人怀揣着失望离开这里。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天安门。
张晓和她妈徐得群,带着大包小包,艰难地在出站的人群中往前移动。张晓眼里泛着红血丝,她昨晚没有睡好。火车硬卧实在是又小又硬,狭小的卧铺车厢一共有6个人,分上,中,下三铺,各列两边。虽然开着空调,但奇怪的是被子盖上又热,掀开又冷。
她睡的是下铺,对面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大叔,一整个晚上都鼾声如雷,就像在张晓的耳边响起似的。
她本来因为陌生的环境就有点害怕,担心有人会拿走自己放在铺下的行李。所以,即使老妈睡在自己的上面,也放不下心神。更何况火车行驶的声音也很嘈杂,咣当咣当的,她整夜都没有睡着,虽也闭着眼,但感觉自己就像是黑暗里睁着眼的动物一样,耳朵时刻都竖着。
徐得群倒是一夜好觉,她素来睡前不多想什么,多年来上床倒头就睡,从来没有失眠过。
“妈,小舅给你打电话了没?都快9点了,你看看,这里人多,别漏了电话”,张晓看看手表,侧头大声对她妈说。
张晓的小舅,徐得庆,在张晓的心中是个特别的人物。他在那个年代,复读两次才考上当地的大专。毕业后,仗着年轻气盛,又去了上海和南京闯荡。
听说在上海,本来在张晓老爸介绍的朋友那里工作,后来好像没有做好就离开了,为此徐得群没少说他,倒不是别的,只是没抓住机会。
等到30岁,2004年,他又决定北上,来到北京。开始在一家私人公司做销售,可2006年,却心血来潮把工作辞了,在淘宝上做起了小生意。
张晓填大学志愿时,在北京和上海之间犹豫。上海的三叔付河,对于张晓是否来读书没有任何反应,倒是北京的小舅很热情。所以,张晓才更坚定地来到北京。
正说着,电话响了。“喂”,徐得群接下电话,嘴角带笑:“小庆,嗯,下火车了,对,还在出站呢,好,门口见。”她转过头,对着女儿欣慰地笑道:“走吧,你舅在外面等着我们呢。”
涌出出站口,张晓的视线豁然开朗,空气也变得清新。对面就是高楼,远处也有大厦。人群熙攘中,有人挥舞着手上的地图。在夏天微醺的风中,她感觉自己像一条离岸的鱼,重新回到了大海里一样,得到了解放。
她舅徐得庆戴着一顶白帽子,在接站的人群中格外显眼。还是2008年奥运的时候,张晓和她妈一起来过北京,一晃4年过去了,好久没见到小舅了。
小舅还是一张圆脸,一副喜庆的模样,镶着的一双圆眼里写满高兴。他对这个侄女很有感情,几乎是看着她出生和长大的。当然,这也和他与姐姐感情深厚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