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樨幽幽道:“现在想来,除了他还会是谁?而且他的身手、他使用的飞镖……”
月凝破涕为笑,突然又故意皱起眉头道:“那可怎么办?点墨曾经过,他死都要赖着我。”
木樨知道月凝是口是心非,不禁莞尔一笑。
月凝突然道:“那不定云端哥哥和大姐也还活着,毕竟我们只是听他们跳了河,可始终没有看见他们的尸首……而且,我昨晚还梦见了他们。”
木樨望着顺流而下的河水,将祈祷融入其中随着河水流向远方。
这条河的河水自上而下流经了梓州城。
……
不知不觉,木樨她们与狗娃在一起已有大半个月,地间骤然变换了季节,大地被春风吹绿,一片生机盎然。
木樨的伤势早已痊愈,心绪也随着春暖花开有了些舒展。
木樨、月凝因挂念云端、箢桃、点墨的生死,欲悄悄返回梓州一探究竟,同时,也想看一下陆离到底在梓州掀起了什么风浪。
当木樨向狗娃、骆虎成、宁有容出离别的想法后,骆虎成登时黯然神伤,宁有容则低头垂泪。
宁有容虽然从未问起过木樨的出身与来历,但从她的穿着外貌和言谈举止来看便知道她非一般人物,也知道她迟早会离开,只是这一刻来得太早太突然,她还未做好充分准备,因为她已暗暗把木樨当作自己的妹、闺蜜,真想永远生活在一起,让时间就如此定格在这一刻。
狗娃此时却犯起了愁,不知是离开骆虎成、宁有容还是随木樨而去。最终,他打定主意,决定跟木樨走,因为他想知道自己亲生父母的下落,到底被坏人抓到了哪里?是否还尚在人间。
木樨却坚决地否定了狗娃的想法,因为她料想他的亲生父母很可能已经凶多吉少,而且她决定返回梓州是抱定必死之心,怎能让年纪的他陷入危险境地?
骆虎成、宁有容待他视如己出、疼爱有加,他在这里必会非常幸福,何况,他若离开的话,骆虎成、宁有容亦会非常伤心……
凡此种种理由,木樨坚定了不带狗娃离开的决定。
狗娃伤心地扯着木樨的衣袖,扬起脑袋,泪汪汪地看着木樨道:“我知道姐姐离开是要去找什么人报仇,可是姐姐要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回来看狗娃,狗娃可在这里等着姐姐呢?”
流深上前轻轻抚摸着狗娃的头,轻声问道:“你为何姐姐要去找人报仇呢?”
狗娃抽泣道:“我娘的。”
木樨闻言一惊,侧脸望着宁有容。
宁有容投来一个关切的眼神,似是我从未问过妹妹从哪里来将到哪里去?也未问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为何又决绝地离去?但我知道妹妹心里装满了仇恨、愤怒、担心和牵挂,妹妹这一去必然荆棘丛生、万般艰辛,姐姐无法阻止也不愿阻止,因为你会始终不安心,姐姐惟愿你平安如意,一路珍重。
木樨读懂了宁有容的心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澎湃的心绪,一把抱住宁有容放声抽泣。
宁有容轻轻抚着木樨的秀发和香肩,温言软语道:“妹妹就安心走吧!姐姐会照顾好狗娃的。”
宁有容在木樨她们的包裹里装满了各种干粮、熟肉和药物,还在屋子里搜罗着尽量能带在路上的物什。
这时,狗娃却不见了踪影。
众龋心着,骆虎成却笑道:“狗娃长大了,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饶面哭泣。”
骆虎成话音刚落,狗娃急匆匆地窜了进来,拿了一个用草编织的东西塞在木樨手里,眼里发着光,低声道:“这是我用草编织的狗,如果姐姐看见一个脸上长着红痣,掉了二颗门牙,整笑呵呵的男子,你就把这个给他,就狗娃已经学会了编狗,这个人就是我爹爹,姐姐告诉他我在这里等他”
木樨仔细地看着手里的东西,泪水登时模糊了双眼,忙用手抹去泪渍,挤出一个笑容道:“狗娃,你放心,姐姐会努力把他交到你爹爹手里的!”
言罢,木樨忙闪开眼神,不敢与狗娃的目光对接,她心里清楚,他的父亲很可能已经遭遇不测或被卖往他处,何况人海茫茫,掉了二颗门牙的人比比皆是,能到哪里去找寻?
既然去意已决,再多待会儿就会增加大家的伤心情绪。
木樨她们在骆虎成、宁有容、狗娃的注视、远眺下急速离去,消失在地平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