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吗?江水坐在枝头嘴上挂着一抹笑。
月下,一人坐在树上,一人坐在院中,树下有身影浮现,落叶纷飞,似乎也染上丝丝笑容,轻快落地。
到了出征之日,常胜军整装待发,千军万马势破天际,文武百官城门相送,后宫嫔妃城上远眺,皇上由明公公搀扶,身形虚弱。
太子着金黄铠甲,骑赤兔宝马,统帅全军,英气逼人,号角声遍袭全城,百姓纷纷围观瞻仰,青怀来送,太子低言:“宫中事宜,就交于你和太傅了。”
“我等你凯旋而归。”青怀道。
出征号角吹响,太子纹丝不动目视着前方,全军静等太子指令,秦相远处观望,高呼:“太子,为何还不出发。”
太子眼中一抹傲色:“秦相难不成忘了,出征大将由我亲点。”
“都到这个时候了,不要再耽误时间了。”秦相极为不悦,小小毛孩儿,做事毫无准备,哪有出征之日再亲封大将的事。
大臣们纷纷好奇议论,百姓们也四下猜测这位大将,正当众人在无聊等待之时,前方疾驰而来一匹白马,扬起滚滚风沙,尘土散去,策马而出一个身影,威猛霸气,身高九尺,面色沉静,眉宇之间如寒石坚硬,他拂去一身灰尘,翻身下马,跪于城下:“臣,秦越桦领命出征来迟。”
秦相大惊失色,他不在疆北守着怎么回来了,情急之下匆忙下了城楼。
太子将他的慌张尽收眼底,一抹笑意在心头,于这千万人前,高声言道:“安北将军,此次出征,我封你为御前大将,护率御前,统帅全军,讨伐沙陀,即刻启程。”
“臣领命。”
百官皆是一片哗然,贵妃脸色大变,越桦怎么忽然会回来?太子到底做了什么?
她气的捏紧拳头,一口气憋在心里,愤愤不平。
百姓们欢呼雀跃,有战无不胜的安北将军,与沙陀一战必定能赢,消息顿时传遍整个长安城,天下人尽皆知。
秦相疾步来至秦越桦身边,厉声斥责:“这怎么回事,你怎么回来了?”
秦越桦不明:“不是父亲让我回来出征吗?”他拿出兵印调遣令,秦相细细看去,气的面色铁青将此撕碎,大怒走向太子,喝:“太子,你竟然偷我军令?”
太子高坐马上,不屑而笑,故作高声宣扬:“秦相别污蔑我,兵印在你手中何谈偷字,你一片用心良苦,有安北将军坐镇,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凯旋而归。”
百姓一片高喝,常胜军纷纷迎势而呼:“安北将军,凯旋而归,凯旋而归,凯旋而归……”
欢呼中太子低眸望向秦相,意语深长:“秦相养了个好儿子,我定会重用他的。”语罢,号令大军:“出发…”
秦越桦上马看过秦相,只见他握拳无奈。
如今这个势头,也不能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制止越桦,那只会叫人看笑话,辱了越桦的颜面。
号角吹响,全军缓缓出了城门,高城之上的众人,心中五味杂陈,皇上目送着那个金黄的身影,叹:“他果然与朕不同…”
太傅道:“论谋略,太子还稍逊一筹,但拼胆识战略,却是英雄出少年。”从小看着他长大,太傅对他了如执掌。
那,这天下就交给他了,皇上欣慰远望。
大军出了城消失在众人眼前,城中又恢复了往日平静,贵妃不明问秦相:“父亲,越桦怎么会回来,究竟怎么回事,你怎能让他去呢?”
秦相一拍桌子,火气冲天:“那还能怎样?”
贵妃吓得花容失色,秦相怒斥:“当着天下人的面亲封出征我还能怎么反驳,若制止岂不成了笑谈,何况秦家军都是由我来亲管,丞相调来自己的儿子出征沙陀,又在征伐之日罢免其职,你想让我成为天下人茶余饭后的笑谈吗?”
“那、那太子怎么会有兵印调他回来?”贵妃胆怯,小声问。
秦相低思:“兵印一直在我手中,从未丢失,怕是他曾夜探府中,这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今日杀我个措手不及,来日朝堂听政监国。”
“那不如就让他死在战场。”贵妃道。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越桦是太子御前大将,如果他死在战场,让我秦家军威名何在,这场仗如今必须要赢,太子也必须活着回来。”
“他回来之后便要监国,如此一来,只怕会对我们不利…”贵妃略有担心。
“想要监国并没有那么容易。”秦相沉色:“他可以监国,但能不能胜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若他实在不听话,我就只能换人了…”
“能换谁呢?”贵妃一声叹:“若我的孩子能活着,如今这太子之位,怕是也轮不到他。”提起伤心事,她难掩心伤,低眸哭泣。
秦相见此便不再多言,贵妃哭着哭着,忽小声道:“不如,父亲你坐上那个位置吧,与其费尽心思扶持一个个蠢材,不如你来当皇帝,反正他们也都形同虚设,朝中之事全是父亲你一手处理。”
秦相一声喝斥:“我们秦家历代名门正派,受尽恩宠,百姓爱戴,怎能做这等臭名远扬的事情。”他心中的算盘不仅如此:“况且,如果他们不是蠢材,又怎能让百姓更加信任我呢。”
老了老了,深谙人心,皇帝虽是宝座,但难有人能留一世贤名,而他对皇位并无贪恋,他要的是一世贤名与至高无上的权力。
贵妃见状不再多言,父女两各怀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