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也跟了上去。“白公子,您今日是找谁?我带您过去罢,我在这庄里,好歹也识些地方。”
白落衡走在前头,又转而问道:“你为何会认识我?可我却并不记得你是谁。”
“白公子自然不会记得。我以前是帮白公子做过工的,栽花苗,公子可曾记得那事?”
这下白落衡倒是想起来,之前确实雇过一批人。他点了点头:“我记得。”
那女人这才敢上前些,“白公子今日来是找谁?我给您指路。”
“不必,我自己找。”
“也可。公子可记得莫要走那回廊,人多了些。”女人好意提醒着。想来自己也是傻了,这里曾经就是白公子的庄子,哪里还需要别人带领指路?只是,自己一直能希望着有一天能当面感谢白公子一番。短短几日工期,他竟然慷慨地给了自己一锭银子。后来才知晓,原本是白公子知晓自己家境,额外赏了银钱,后来竟然还是被那工头克扣了一半。不过确实靠那一锭银子,全家熬过了一个寒冬。当初得知自己能来暖庄,不知有多高兴。可来后,却得知已经换了主人。
新主人自然也不差,同样是救济过自己的。可是她能感谢新主人很多回,却无法好好向白公子正经道谢一回。无比生憾。
一处偏厅早已经改成了草药房。苏离早早就来了这里,仔细琢磨着师父给的方子。案上的工具一应俱全,可苏离还是迟迟不动手。因为自己已经心慌了一早上了,总是难以学进去。“你在剡溪楼明明调得不错,怎么换了地方就不敢下手了?”苗三石看着对面的徒儿,她手上此时正拿着方子琢磨,已经琢磨了快一个时辰。
“师父,我尚且有一事不明。”苏离看着手中香方,越觉得可疑,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何事?”苏离抬头,她看着面容和蔼的师父,似乎又不能把自己的想法与其贴合在一起。可如今不问,早晚都要问的。“师父到底,是想练我调香,还是教我用毒?”
闻言苗三石不恼,反而有些欣慰。他捋了捋胡子,一派正色道:“你想学什么师父就教你什么。”“那师父的意思,就是调香了。可您似乎并不打算只是这样。”
苗三石终于不再言语模糊。他眯了眯眼,看着眼前的苏离,一时竟然沉默着,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你自然是知道,苗三石是用毒前辈,还有人戏称为双面毒师。别人怎么看,我并不在意。只是,我从未想逼迫你同我学毒,从始至终为师也只是想教你调香。”
苏离缓缓低下头,“对不住了师父,是我不对。我不该擅自揣度师父的心意,枉费您一片好意。”
“无妨。你问了也好,省的我到时候再同你说明。既然说到此处,师父也同你交个底:无论何时,师父都不会害你。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然我无法做到生你育你,可我还是会尽能力护你周全。你自然会问,为何我如此看重你。的确,没有什么东西是凭空产生的,我护你是因为那是我的职责所在。”
苏离听得模糊懵懂,她看着眼前这位老人,即使鹤发,可此时仿佛又回到曾经的意气风发。不知为何,苏离总是感觉他曾经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可疑惑还是得解,苏离追问:“可师父,我不明白。”
苗三石看着苏离,五味杂陈。其实这些,她早该知道的。思虑过后,最终缓缓托出:“因为你是小姐的女儿。”